寶藏一事,讓西祁如虎添翼,南疆小王爺從西祁回去後,不知何故,竟同意了削汗位潘,沒是多久,與我盟約許久的拓拔竟然死於宮門前。
西祁赫連雲沼立拓拔卿為新任潘王,與南疆的聯係,徹底的斷了。
心下起燥,我執劍行去禦花園。
揮劍如灑,擺鞘生風。
旋身躍起揮劍,無數花葉被劍氣斬碎,經風一吹,飄飄灑灑自我身邊落下。
遠處宮女的臉紅了,我突然一陣恍惚。
我最初想要的,是站在整個天啟的最高處吧?
什麼時候起,午夜夢回,閑暇回眸,我想的已經不再是如何奪版圖,而是一個女人。
不行,不能再因為一個女人,耽誤春秋大業。
我該是做點正事了……
北離已經是我的,西祁雖得了寶藏又收了南疆,但久旱逢甘露,他們需要一個時間消化。
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一身令下,戰鼓齊鳴……
連著幾場大仗,不贏也不輸,正僵持間,聖京又有消息傳來,說赫連雲沼禦駕親征了。
也好,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那就練練吧……
幾日後,聖京又一消息:蘇傾沐死了。
死了?怕是又有什麼野路子吧。
我繼續用軟布拭著劍,心卻在難安靜,她不會真死了吧……
又過一天,探子報赫連雲沼搬師回京。
蘇傾沐,她竟然真死了……
猛的一陣急咳,手中錦帕染血,顧不得其他,我去暗室閣中,取出前千年難得的至寶參娃太歲,快馬加鞭趕去西祁。
縱馬穿過鬧事,不知掀翻多少小攤,我急行至郡主府,直接將攔在門口隨衛斬殺,衝進府中。
沒有白飾,沒有奠堂,我本還有些慶幸,看到一臉頹廢的軒轅宸與赫連雲沼,心,便也提將起來。
話不多說,迅速將太歲遞去。
那俊麵郎中似是個識貨之人,眼睛一亮,迅速將其隔成兩半給她服下……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一夜……
奇跡沒有出現,她依舊沒有半點生命氣息。
心像被活活掏走一般,我踉蹌的後退兩步,扶住桌角才不至於摔倒。
屋子裏燃著素荷香,香氣繚繞,而她靜靜的躺在榻上,睡著了一般安靜,風吹過,她榻邊垂帳輕飄。
佳人不在,唯有香如故……
赫連雲沼一把抱住蘇傾沐,七尺男兒,一國帝王,就這樣紅了眼眶。
他比我狼狽,也比我更痛心,有他比著,我應該開心,應該暢快的,但這一次,我半點暢快都沒有。
我不如他,他還可以抱著她,我卻隻能站在後麵,觸一下她的手,都覺得是褻瀆。
心口憋悶,我突然想仰天呐喊。
最愛我的姑娘,被我親手殺了。我最愛的姑娘,拿世間最好的藥也醫不活。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一場悲劇,永遠和心中最想要的,差那一步之遙,一步……
我行出門去,夏末初秋,天空豔陽一片,我冷的仿若寒冬。
連夜策馬行路,再加上舊疾複發,一陣天旋地轉,在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運內力,沉丹田卻聚不起氣來。
糟糕,被下了軟筋散!
屋外突然鼓樂喧天,問門口守衛,好言答說:今日是西祁皇與皇後之大婚,問皇後是誰,答說:蘇傾沐……
我有一次嫉妒了。
活著的時候,她是軒轅宸的,就連死,也不是我的。
在窗前坐了一天,從晨曦坐到夕陽,鼓樂聲終於停了。
天空霞紅一片,眼眶就這樣濕了。
早知如此,寶藏腹心,就該多說幾句話,掉下機關,就該替她將鬢角邊的碎發攏整齊,甚至應該趁著接住她時,多抱她一會兒。
哪怕能牽一次她的手,也是好的……
塵歸塵,土歸土,世間在無蘇傾沐。
兩行淚滑下,我將窗子關合,轉身回去榻上。
我又夢到鸞兒了。
她穿著大紅喜袍,眉目如畫,巧笑嫣然,突然一陣怪風,她向後載倒,我猶豫片刻,行上前時,一隻枯槁的手抓住我腳踝,蘇傾沐露齒一笑,隨即流出兩行血淚……
宿夢驚醒,我起身立於窗前。
門外正在換崗,我這才想到自己的處境,我被赫連雲沼困住了。
此後十天,我費盡無數辦法傳消息出去,卻都石沉大海。
二十七天後,東穆信子至於找到了我,一番計劃後,我成功逃出。
離開西祁時,正是子夜。我策馬行在管道上,扯馬韁回首,看著城樓上的搖擺七角燈,我微微一笑。
這裏,終也將會是我的地方。
我還會回來的……
回東穆後,我的思念有如潮水,日夜皆是撞擊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