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天快亮的時候,那群老油條都睡了,父子倆才敢閉上眼打個盹。可是都沒來得及解解乏,衙役就已經進來了,一陣哐當哐當的響,把他們吵醒了不說,還直接進來提著他們就走!這一路上,他們也是嗬斥不斷,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父子倆給當人看。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他們粒米未進,也一口水都沒喝,又來回走了那麼長的路,早饑腸轆轆的。本來打算著好歹到了蘇染家裏,他們指認了給他們銀票的匪徒,他們就能自由了。最好,蘇染他們能被認定和那個人是一夥的,然後被縣城裏的衙役們給一網打盡,一起抓到縣城的牢房裏關著去!這樣,他們這個大房子沒了主人,他這個當大伯的就能堂而皇之的過來幫他們看著了!
結果誰曾想,到了地方,形勢又發生了逆轉——怎麼那個臭小子不是江洋大盜?他和縣城裏報案的那人是一夥的!
再然後,他們父子就被關進了雜物間裏。雜物間裏什麼東西都有,又髒又亂,味道很不好聞。父子倆人在裏頭,還聽著外頭蘇染他們和徐老說話,聽著陳老爺陳公子也主動和徐老他們套近乎,就連蘇染他們一家子似乎也因為這個徐老的關係雞犬升天了!
再然後,他們開始做早飯,那香味……簡直無處不在,就跟一隻接著一隻的小鉤子似的,都快把他們的心肝脾肺腎都勾出來了!
他們餓啊!他們快餓死了!
越是餓得難受,他們就越是忍不住多聞聞外頭的味道。可越是這樣,他們就越覺得餓得不行,可他們現在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嘴巴裏還塞著兩塊破布。一咽口水,那浸著破布上的髒東西的水就往嘴裏流,惡心死了!
就在這樣無盡的折磨之中,他們可算是被從雜物房裏提出來了。
父子倆一出來,眼睛就盯上了院子裏頭那兩張堆滿了碗盤的八仙桌。雖說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被動過了,可是那些肉菜什麼的看起來還是格外的勾人。就連一個碗裏剩下的半碗粥也叫他們饞的真恨不能直接撲過去往嘴裏塞。
隻不過,衙役抓他們出來,可不是打算來喂飽他們的肚子的。
提著人,直接走到飯桌邊,然後……再徑自往前走,一直到了徐老跟前,他們把人往地上一放:“徐老,人帶來了。”
塞在父子倆嘴裏的破布這才被解開了。
蘇成才父子的注意力才終於從那一桌的吃食上轉移到了門板上的蘇貴身上。
“貴哥兒,你這是怎麼了?貴哥兒!”蘇成才立即臉色大變,他撲過去盯著兒子看了看,立馬回頭惡狠狠的等著蘇染他們。
蘇染撇唇。“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嗬,我兒子明明就是被你們給害得!年前你們就害得他臥床不起,到現在吃飯喝水都要人喂。結果現在好了,你們的幫手來了,你們就借機又欺負他!我的貴哥兒會變成這樣,絕對就是你們害的!就算不是你親手幹的,那也一定是你指使他們幹的!”蘇成才扯著嗓子大叫。
兒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他當爹的肯定心疼。但心疼之餘,他當然還不忘記把責任往蘇染他們身上推。這樣,自己才能脫罪,才能繼續做陳老爺他們父子的貼心人啊!
心裏這麼想著,他還不忘記趁機邀功似的衝陳老爺父子點點頭,言外之意就是——您二位放心,這事我們一定咬死了不會鬆口!
陳老爺一刀子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陳公子也臉色一沉,他義正辭嚴的嗬斥:“蘇成才,你又在胡說什麼?一切分明都是你兒子自找的,我們還沒找你們問罪呢,你還敢都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活得不耐煩了你!”
蘇成才一愣,他頓時心頭湧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