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可以違抗,沒人可以阻止。”大長老輕輕的說,言語中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感歎。
“要讓自己的家族繼續存留在世間,不被完全抹除隻有一個方法,再次殺入星戰場,贏得活下去的資格!”
最後這句話李太玄幾乎聽到了金鐵交鳴的聲音,他感到無比的沉重和壓抑,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如此的殘酷。
“我的話說完了,想必你也清楚了,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了。”
“別覺得你有多痛苦,你所承受的一切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大長老不在說話,他收會搭在李太玄胸口的手,手心是一團漆黑的墨汁,它不斷的蠕動。
隨著它被抽出,李太玄的生機立刻降到了一個極限,他的瞳孔幾乎完全擴散,臉色蒼白如紙。
“我明白了,老祖是為了成就我,讓我來背負家族的使命,對嗎?”李太玄突然變得無比的平靜,那種平靜就連大長老都有些驚訝。
“他覺得你能比他做的更好,如果是你,也許能夠為家族贏得生存下來的資格。於是他處心積慮的為你在羅刹爭取羅刹王的資格,但羅刹王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得到的,它需要的不是多高的天賦,他需要是一種意誌,一種執念。其實它本身就是一種執念。”
李太玄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不在多說,靜靜的仰頭看著那片虛幻又飄渺的紫色天幕。
他在想,想這樣的一個男人是怎樣的感受。
他為了家族能夠存活下來而奮力的搏殺,但卻無奈敗北,自散靈基,封在無盡的黑暗深淵裏。然後他靜靜的謀劃,重新謀劃出一個拯救家族的方法。
後來他複活了,他拋棄了昔日所有的榮光,他選中了一個少年,他覺得少年能夠比他做得更好。
於是,他不惜背負罵名,親手將自己的子孫,自己的骨肉一個個屠殺,他表麵上看上去平靜得像冷酷的惡魔,其實心裏早就一點點的碎裂了吧!
在廣袤的深林裏,他被自己一直暗地成就培養的少年攔住,少年說他要複仇,他不在乎少年怎麼想,他隻希望少年能更強一些,在強一些。
他的話突然又在耳邊響起,那孤獨高大的背影蒼涼的說:“李太玄,今日命你成為李家的新族長,希望你堅守保護家族的使命...
“你要好好的去為家族爭取一個未來啊!”
“太玄,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讓你背負著什麼東西,背負上一千年,有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孤獨,很無力納?......是我的話,會很孤獨很無力納!”
你終於是承認了嗎?承認你其實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承認其實你並不是什麼瘋血李道魔,你隻是一個想要家族延續下去的老祖,千年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啊,你在黑暗裏死死的睜著眼,你已經想好了怎麼拯救家族了對吧!想好了怎麼成就子孫了對嗎?
李太玄哭了,他輕輕的抽泣就像犯錯了又沒人原諒的孩子,誰來原諒他納?那個能夠原諒他的老人已經死了,被他親手殺死的。
“老祖...”
昔時,他也是這麼躺在巨坑裏的,李道魔被他手刃了。大長老對他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殺回東域中部去吧!殺到那裏我就告訴你。現在他殺回來了,還是躺在戰鬥後的巨坑裏,大長老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可是他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痛處,那些逃避和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一遍遍的撕扯著他的心髒,將他整個活生生的拆開,拆開後又重組在一起。
突然,一切感覺都消失了,李太玄的心髒停止了跳動,他死人一樣僵硬的轉頭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我想活下去。”
“為什麼?”
“我要活下去!”李太玄幾乎是用怒吼,回光返照的驚座起,一個胸腔都沒了的人還能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應真是讓人驚訝。
“正是這樣的執念啊!看來,你夠資格成為羅刹王!”大長老突然變得嚴肅無比,他伸出手再次按在李太玄的胸口,青黑色的液體從他的手臂深處躺下,一滴滴的滴在李太玄停止跳動的心髒上。
液體觸及心髒的一瞬間,已經瀕臨死亡的心髒竟然有跳動了起來,跳動的聲音如同驚雷。
噗通!
又是一滴液體滴落。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