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想殺你,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就是你殺了母親,殺了家族的所有人。”周千山似乎很激動,他幾乎想抬手打向徐慶山,但之前被西鬆妖木逃跑的路途中掠奪了不少的精氣,他實在是沒有力量了,其實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麵對他握緊拳頭的勇氣。
他無力的放下拳頭,突然從無比的憤怒變得安靜了下來。
“為什麼殺了那麼多人有要留下我和弟弟納?直接一起殺了不就好了嗎?”周千山的語氣有些脆弱,這一刻他不在像那嫉惡如仇的首席弟子之首,反而更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
他感覺很冷,深淵裏不斷的冒著寒氣,這種感覺真是無比的煎熬。
突然,一直溫熱的手掌握住了他放下的拳頭。
“因為是你們啊,我想保護好你們。”徐慶山握住了周千山的手掌,溫熱的手掌讓周千山一震。
......
哭嚎深淵裏傳來了若隱若無的哭聲,但這一次不是風聲在深淵裏的飛舞,而是人發出的哭聲。
“為什麼殺了母親和族人。”
“因為星戰,孩子,有一場無法抗拒的戰爭每隔千年就要來臨,它剝奪所有大家族存活的理由,它要大家族必須在戰場上勝出,否則隻有死亡!”
“所以納?”
“我們徐家作為當年邊境的第一大家族,也被卷入星戰當中,但是徐家輸了,結果是徐家被屠殺了,那些所謂神國來的使者其實就是地獄裏的惡魔,他們抹去在星戰中落敗的家族,而唯一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的方法隻有一個。”
“什麼...”周千山似乎已經隱隱的猜到,但他有點不敢承認。
“殺掉幾乎所有人,留下幾個最後天賦的,繼續背負著星戰中取得勝利的使命,這樣才能存活下來。”
“所有你殺掉了母親,殺掉了所有族人,就留下了我和弟弟。”
“恩,是的。”
此刻,月光清亮的照耀在徐慶山的臉上,周千山突然不在發問了,一切的疑問徐慶山都給他一一解答了,而他也選擇了相信。
因為老頭一次又一次的舍下性命來救他,更重要的是,他看見這個從來沒有流露出太多感情的老頭子竟然...哭了。淚水如同溪流般淌過雙頰。
那是怎樣的悲哀,周千山根本就無法想象,也無法嚐試去觸摸。他突然害怕, 他一直想到知道這個男人當年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但現在接近到答案後他突然有些害怕,現在他寧願一直恨著徐慶山,也不想這樣。
但他是無法逃避的。
原來這個一直讓他痛恨的男人一直偉大的付出著,他背負了一切痛苦,隻想保全自己和弟弟的性命。
“隻要你們好好的活著我就放心了,你要照顧好弟弟,別看我雖然把一劍宗許諾給了夏玄,但他是不會要的,他之前早就和我說過,如果非要讓一劍宗跟隨在他的名下的話,就給他下屬吧!也就是那幾個修士不高的散修,這樣一來其實你要想在一劍宗做什麼事的話也很容易,他們就算成為名義上的宗主也不會幹涉你。到時候你和弟弟好好的管理發展一劍宗就好了,我會再次衝入星戰,沒準還能獲勝,這樣你們就不用和我背負同樣的命運了。”
“你啊,就是有些衝動,缺乏冷靜和毅力,雖然你不肯叫我爹,但我們的關係是沒變的啊!你的一切的都知道,也感覺得出來,今後要多改改,別....”
說出一切的徐慶山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他不在是當初那個冷峻雷厲風行的一劍宗宗主,現在他更像一個父親,喋喋不休的教育著不聽話的頑童。
不過他的話突然被打斷,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麵前,擋住了那刺眼的月光。
“別說了,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周千山來到徐慶山麵前,彎下腰。
“我就是隨便說說,你要是不喜歡這樣,以後我也可以不說。”
“不是的,不是不喜歡,我隻是想說。”周千山一下子抱起了徐慶山,將他背到背上。
“我們回家吧,爹,弟弟估計等急了。”
徐慶山愣住了,他半靠在周千山的肩膀上,神情呆滯。
多少年了,自從那個血染的午後過後,他都沒有這麼稱呼過他,他們之間仿佛豎起了高牆,冷冷的敵對。但現在這一聲久違的稱呼突然響起,就算背負了那麼多痛苦讓他幾乎痛不欲生,但徐慶山還是覺得很值。
“恩。”
徐慶山聽話的趴到周千山的背上,月光遊離,一切都像夢境一般。
周千山背著徐慶山飛離深淵之後,陰影中再次走出了一人,他之前一直默默的看著兩人從醒來到交談再到離去。一直沒有做出任何動靜,隱蔽氣息的他就仿佛和黑暗合體,讓人無法察覺。
他的手中體著一個頭顱,頭顱巨大無比,在月光中反射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