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市裏,一個枯瘦的老人在人流中穿行,他的肌肉幾乎幹枯,帶著暗紅的顏色,如同從墳墓裏爬出的屍體。
奇怪的是鬧事的人們並沒人發現他,他仿佛不存在一般,但無形中,他麵前的人都會下意識的避開,他就這樣淡然的走在人群中,最後消失在鬧事深處。
令一個身影從城牆上翻下,身姿矯健,落地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修為可見相當高深。
他穿著獸皮,背後背著一柄同樣是獸皮裹著的大劍。赤著腳走入人群。
這樣的裝扮在河邑並不少見,因為作為延界第一大城,在這裏不僅彙聚了延界的眾多修士,更有從東域其他地域前來的陣法師,身份尊貴的煉丹師。更有一些蠻荒地域前來人世修行的武者。
這個穿著獸皮的少年在人流中也顯得很正常,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他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進入後就吆喝小二上 幾十人份的飯菜,大塊剁快,最後付賬的時候竟然是把掛在脖頸上的獸牙項鏈扯下來,極其珍重的將其上最小的一枚獸牙拆下來,想作為他幾乎吃空了客棧廚房的付賬。
結果自然是被掌櫃氣得漫天通紅的把獸牙砸回他的臉上。
“什麼狗屁的祖傳獸牙,那顆狼牙也想在我這裏騙吃騙喝?”
“這可不是一般的狼牙,是一隻天階狼獸的本命獸牙,天階狼獸你造嗎?足足有這麼大。”拓跋野伸手虛抱,比了比,示意很大的意識。“張牙舞爪的,它的本命獸牙老值錢了,在俺家鄉他們拿兩隻大肥羊和我換我都不換的。”
“可你吃了我店裏十隻肥羊啊!”掌櫃抓狂。
“額...要不我在給你一顆?這項鏈是我祖傳的,每給你一顆我都很心痛的。”拓跋野無奈的打算在拆一顆獸牙,他並沒有撒謊,這獸牙的確是他們拓跋部落世代傳承的貴重之物,今天如果不是太餓,他也不會用來支付酒菜錢。不過還好,天階狼獸什麼的,他回去可以在去捕殺一頭,在給項鏈補回去。
“祖傳項鏈你還拿來抵押飯錢!?”掌櫃實在受不了這個外表人畜無害的野小子,再看看他那烏黑寫滿了無辜的眼神和表情就要奔潰了。再說,捧著條破項鏈就像騙吃騙喝的人他不是沒見過。
“給我打!”
“啊!輕點,輕點...”
最後,拓跋野沒有幸免一頓胖揍,不過他並不介意,這些人的手腳打在他身上和撓癢癢差不多,根本就不疼,但他還是得配合一下,說什麼也是自己白吃了人家的。
沒辦法,這一路從冰雪域過來實在太遠了,那天遇到猛獁群他可是把其中一頭最肥最壯的猛獁背著做幹糧了。明明是一個弱小的人類,卻背著雪地裏的霸主,作為路上的幹糧,這實在是嚇退了一路上準備獵殺這個看上去無害的人類的妖獸們。
結果,拓拔野隻能對背著的猛獁如何吃,精打細算。
“嗯--上午就先吃頭吧,下午吃兩隻後腿。晚上...晚上吃前腿和尾巴...不行不行,這樣的話兩天都不夠。”
“還是上午吃它的脊肉,下午吃一條前腿加後腿,晚上......”
經過無數次思想的鬥爭和燒腦一般的劃分,拓拔野依舊沒有想出好的分配方式,結果反倒是越想越餓,越想越覺得猛獁在向他招手,幹脆坐下來把吃個飽在想.....
對於一個蠻荒地帶的野小子來說,動腦實在比動手要費盡得多,因為胃口太大,這個萌萌噠的野獸少年幾乎是餓了一路,結果就出現了今天的這一幕。
填飽了肚子就沒煩惱了,拓拔野漫無目的的遊蕩,外麵的世界真是太奇妙了。鮮豔的衣服,風箏,麵具,小人,糖葫蘆。讓拓拔野這種土鱉每見到一個新鮮事物就像拆下獸牙去換。
話說這獸牙是他祖傳的。
“喂喂,小野,你能不能因為這些世俗的小東西要把我拆來拆去的,我可是拓跋部落的圖騰!喂喂,你還拆!”古舊的獸牙項鏈散發出了尋常人無法看見的瑩光,此刻竟然發出了一個孩童一樣的聲音。
“你還好意思說,俺換了這麼多次都沒換出去。”拓跋野不情願的係上項鏈。讓項鏈的器靈一陣無語。
“那是他們都不識貨好不好,我可是你們的圖騰啊!圖騰你懂嗎!要是剛才那掌櫃真把狼獸的本命獸牙收下了那怎麼辦!”器靈很是生氣,但是孩童聲音的惱火反倒淡化了語氣中的怒意。
“收下就收下唄,大不了在捕殺一隻不就好了,你激動什麼。”
“我 草,沒有它我就不完整了,我怎麼屏蔽你的氣息,怎麼完成答應酋長保護你的任務!”獸牙震動。
這條獸牙是拓跋部落的圖騰,它由曆代酋長捕殺的高階凶獸的本命獸牙串成,能串在上麵的最低妖獸本命牙都是天階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