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道:“你想清楚,若實在想要這名號,我這就回宮去擬旨。”
“咳咳。”段白月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轉移話題,“誰都沒有我的小淵好看。”
“難得出來一天,晚些再回去?”楚淵道,“宮裏頭悶。”
“想不想去聽說書?”段白月問。
楚淵拒絕:“十個說書人,有九個都在說沈家小少爺呼風喚雨,不去。”聽一兩回還好,回回都是一個故事,也不知為何居然能說這麼多年,還有一大群人天天捧場,往台上撒銀子。
段白月笑道:“不愛聽戲,不愛聽曲兒,說書也不聽,那就隻有回去批折子了。”
楚淵挑起他的下巴:“分明就是皇後一不通音律,二不會手談,三不懂茶道,想找點樂子都不行。”回回都是一起練武,又打不過你,無趣!
“我不會,溫大人會啊。”段白月辯解,“他能陪你。”
楚淵奇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丟下你去找溫愛卿?”
段白月被他噎了一下,過了一會兒,道:“我發現回回鬥嘴,都是你贏。”
楚淵道:“是嗎?”
段白月及時補充:“自然,那是因為你每一回都占理,而我回回都是無理取鬧。”
楚淵滿意點頭:“嗯。”
“那現在要做什麼?我是當真不會下棋。”段白月將他抱進懷裏,苦著臉道,“ 也別讓我學,看著黑黑白白眼暈。”
楚淵趴在他肩頭直樂,蹭了蹭道:“我們去城外逛逛,好不好?”
“自然好。”段白月道,“難得你願意出宮,想去哪我都陪著。”
楚淵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湊近親了一下。
自打大婚後,段白月一年有多半時間都待在王城,皇上自然不能滿江湖亂跑,因此若是嫌宮裏煩了悶了,兩人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城外翠屏山,哪怕隻是尋一處僻靜之地坐著吹風,有心愛之人陪著一起說笑,也會覺得暢快許多。
隻是這回卻有些出乎兩人預料——山上已經有了不少人,推著車扛著包,看上去還挺熱鬧。
“這是要做什麼?”楚淵皺眉。
段白月拍拍他,自己上前兩步拉住一個路人詢問,半晌後回來說是這些都是商人,為了趕著參加五日後宣雲鎮的蝴蝶會,方才會選擇翠屏山抄近路。
“大冷天的,也有蝴蝶?”楚淵不解。
“不是蝴蝶,是香料。”段白月道,“從熏製衣物到炒菜做飯,從南洋到西域,各地的香料都有,前幾日聽段念說過,像是挺熱鬧,不過按照日子,像是該下月才對,不知為何會提前。”
“宣雲鎮,距離王城快馬加鞭,也就一兩日的路途。”楚淵道,“還是數年前去過一回。”
段白月道:“想去啊?”
“為了看香料,便丟下朝中政務?”楚淵笑,“你若是嫌宮裏悶,去看看也無妨,卻不準拐我也一道。”
“你既是不去,我吃飽了撐的,才會一個人跑去看陳皮八角桂花香葉。”段白月捏了一把他的鼻子,“走吧,無處可去,隻有回宮接著看折子。”
楚淵興致缺缺趴在他背上,一直到了城門口方才肯下來自己走。
禦書房外並無臣子等候,桌上折子也不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到半個時辰就批複完。楚淵打了個嗬欠,一夜未眠的困倦這才漸漸襲來,懶得回寢宮,於是幹脆靠在一邊的軟榻上睡了過去,花裏胡哨做了不少夢,最後驚醒之時,恰好與段白月來了個對視。
……
西南王淡定起身,讓兩人的唇瓣分開。
楚淵擦了把嘴,道:“占我便宜。”
段白月蹲在榻邊:“嗯。”
“方才做夢了。”楚淵側身與他對視。
段白月下巴抵在枕側,伸手戳戳他的臉頰,挺喜歡他剛睡醒時懶洋洋的小啞聲調:“夢到什麼了?”
“忘了。”楚淵握住他的手,“醒來就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