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親(1 / 3)

楚淵盯著他看了大半天。

段白月警覺:“別告訴我你想反悔。”

楚淵道:“嗯。”

正有此意。

你管我,我是皇帝。

段白月拍拍他的臉頰,轉頭對外大聲道:“來人!”

“喂!”楚淵一把捂住他的嘴,自己趕忙坐起來,胡亂將半敞的衣領拉好。

“逗你的。”段白月帶著一丟丟欠揍的笑意,咳嗽兩聲道,“外頭沒人,怕打擾你睡覺,隻有一個四喜。”

“……”楚淵心砰砰狂跳。

“這副懶洋洋的小模樣 ,我如何會讓旁人看到。”段白月手指劃過他的鎖骨,手臂一攬將人抱進懷中,低頭重新深深吻了上去。

安靜的竹院裏,空氣中有蒸騰而出的草葉香,微涼的風和微暖的陽光,閉起眼睛便像是躺在溫柔的花海裏。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當初在北行宮的那個午後,一樣是最好的景,最好的人,唯一不同的,便是總算能將心頭那沉甸甸的負累卸下,全心全意毫無羈絆地去愛他。

“三日後成親,好不好?”段白月問。

楚淵將臉埋在他頸窩,聲音裏透出濃濃笑意:“好。”

四喜在外頭聽得喜上眉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是挺好。

裁縫是從江南請來的織錦婆婆,帶了紅緞樓十八名繡娘,再繁複的料子與樣式,也能在三天內改出來。雖說並未邀請其餘賓客,但僅僅是西南府裏的人,便已足夠熱熱鬧鬧坐一大桌。外頭街上也擺起了流水席麵,百姓隻當是慶賀楚軍大捷而回,擠來擠去也挺樂嗬。

葉瑾:“……”

葉瑾:“……”

葉瑾:“……”

段瑤及時道:“我帶你去看蟲!”

葉瑾問:“什麼蟲?”

段瑤伸手比出一尺長的距離:“這麼大!”

葉瑾果然很有興趣:“在哪?”

“後山,怕咬到皇上,我藏起來了。”段瑤拖著他的手就往外跑——這當口,隻要別在府裏搗亂,莫說是看蟲,就算是要將整個百蟲洞都搬回日月山莊,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畢竟哥哥一大把年紀,難得成一回親。

晚上吃飯時,楚淵用勺子攪攪湯碗,道:“段白月。”

“怎麼了?”迎麵喂來一勺青豆炒肉末,拌了一大口米飯。

於是楚淵不得不先嚼了半天,咽下去後方才繼續道:“我們當真三日後成親嗎?”

段白月道:“自然,你若嫌慢,改到明天也成。”

楚淵:“……”

“我說認真的。”段白月笑,“西南府等了這麼多年,成親該有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隻消拿出來擺好便是,再趕都能來得及。”

楚淵道:“哦。”

“方才想說什麼?”段白月問。

“想說若西南府人手不夠,還有楚軍能幫忙。”楚淵替他擦擦嘴,“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西南府什麼都不缺,隻缺一個你。”段白月握住他的手,“隻管安心等著便是。”

段瑤在外頭聽得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他哥說話總算是有了些長進。

也不容易。

晚些時候,楚淵帶著四喜在西南府中散步,恰好遇到小滿從外頭回來。

四喜識趣退下,片刻後泡了一壺茶送上來,輕手輕腳放在了涼亭桌上。

“去哪玩了?”楚淵坐在石凳上,抬手將他叫到自己身邊。

“三拐橋。”小滿道,“許多大理城的百姓都聚集在那,聽楚軍講打仗的故事,天黑才會散,可熱鬧了。”

“你喜歡聽打仗的事?”楚淵問。

小滿道:“在府裏閑著也沒事,不如出去透透氣。”

“數年前在關海城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個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家夥。”楚淵感慨,“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小滿坐在他身邊,拿了塊點心慢慢吃。腰間掛著一把長劍,閃著幽幽寒光,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份。

過了陣子,段白月忙完手裏的事情過來找人,小滿站起來拍拍衣襟上的餅渣,道:“義父。”

“你怎麼會在這。”段白月笑道,“金嬸嬸方才還在找,說怎麼天黑了還不見回家,廚房還溫著湯呢。”

“剛才恰好碰到,就多聊了幾句。”楚淵道,“快去吃飯吧。”

小滿點頭,轉身跑出了小院。段白月扶著楚淵站起來,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隻說了幾句家常,能看出怎麼樣。”楚淵道,“不過你教出來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的。”

“打算何時帶他進宮?”段白月問。

“若小滿願意,十日之後。”楚淵道,“隨大軍一道班師回朝。”

段白月點頭:“我會抽空和他講。”早些將這江山托付出去,才好早些將人拐回家。

又過了兩日,司空睿帶著妻兒抵達大理,風塵仆仆,喜氣洋洋。

段白月伸手:“賀禮。”

“放心,這個兄弟自然不會忘。”司空睿拍拍他的肩膀,命家丁拖進來一架板車,打開罩布後裏頭都是搓衣板,用繩子捆著一個摞一個,用十年都綽綽有餘。

……

於是眾人便眼睜睜看著自家王爺拔刀出鞘,把前來賀喜的賓客趕了出去。

“攔住他。”段白月穩穩落到地上,隨手將手中長刀插回一邊的兵器架,對秀秀恭敬道,“弟妹這邊請。”

秀秀抱著兒子,頭也不回說說笑笑,跟段白月去了住處,留下司空睿一人蹲在刀陣外,雙眼淒楚迷離。

快些放我進去,尿急。

第二天就要辦喜事,這晚西南府中自然不會消停,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家丁與丫鬟,鬧哄哄的,隻有楚淵住著的小院還算安靜。

“皇上,還是早些歇著吧。”四喜笑嗬嗬道,“已經不早了,按照規矩,今晚一對新人可不能見麵,王爺也說了不會來。”

楚淵全無睡意,卻也找不到別事情可做,隻好被他伺候著沐浴上床。結果輾轉反側一個多時辰,依舊在睜著眼睛看床頂,腦子裏亂七八糟,也不知要想些什麼,最後索性踩著軟鞋下榻,想去院子裏去透透氣。

葉瑾此時恰好推門進來,見狀被驚了一下,為何大半夜要穿著裏衣到處亂跑,是中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