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你等我做什麼?”沈千帆不解。
“有件小事想要求將軍。”章畫師道,“今日皇上宣我去禦書房,有一幅高麗公主的畫像,說是嫌原本畫上的人不好看,要重新畫一幅。”
“那你重新畫一幅便好,難不成還要我幫忙畫?”沈千帆失笑。
“我已經畫好了,但那高麗公主姿色平平,想來原本的畫師已經美化過,現如今我再一改,怕是沒有半分相似了。所以我想問問將軍,你可曾知道此事?若是能告知在下皇上想用這畫像做什麼,我也好有個譜要怎麼改,否則現在這樣,實在是心裏沒底啊。”章畫師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憋得直喘。
沈千帆幫他順了順氣,道:“畫像是劉大人送來的。”
章畫師恍然大悟:“哦,說媒啊。”
沈千帆忍笑:“你隻管畫,畫得多不像都無妨。”反正也不是皇上自己娶,而且無論美醜,西南王想必也不會答應,胡鬧一場罷了。
“是是是,這就行,那我這就去把畫像呈給皇上。”章畫師高興,又忍不住炫耀,“我這幅畫畫的好啊,是照著江湖第一美人畫的。”要多好看便有多好看,給誰說媒都能成。
沈千帆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大步回了將軍府。
另一頭的福多鎮上,段瑤正在客房裏頭擺弄小蟲子,突然窗外便進來了四五個人,登時隨手甩過去一把飛鏢。
“是屬下。”來人忙不迭的躲過去,心有餘悸。
“是你們?”段瑤疑惑,西南王府的殺手,怎會一路跟來。
“西南府裏頭出了些事。”來人裏有一人名叫段念,是段白月的心腹。
“師父又活了?”段瑤緊張。
“他老人家要是活了,第一件事便是來找你算賬。”段白月推門進來。
段瑤:“……”
“如何?”段白月問。
段念道:“不出先前所料,王爺離開沒幾天,珍寶塔便失了竊。”
“那些假信函被偷走了?”段白月一笑。
段念道:“是。”
“甚好。”段白月點點頭,又道,“既然來了,便跟著一道去王城吧,切記不要泄露行蹤。”
段瑤戳破一隻小蟲子,心裏撇撇嘴。
可不是,連你都是偷偷摸摸去的,更別提是下屬。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西南。
倒春寒越來越冷,天氣看上去完全沒有轉晴的跡象。段瑤把自己裹成一個包子,整天鑽在馬車裏不肯出來。
段白月倒是不忙不趕,甚至偶有雅興,還能去歌坊聽個小曲兒。
段瑤:“……”
時間一晃過去二十來天,段瑤又被大半夜拎出去,從驛館“取”來了一道聖旨。
“本來便是要送往西南王府的。”段白月坐在桌邊拆封,所以不算偷。
段瑤翻了個白眼,抱著熱茶踱過來:“又怎麼了?”
段白月展開聖旨。
段瑤看完後吃驚:“楚皇還要管你成沒成親?”怎麼和府裏的嬸娘一個愛好。
段白月又打開卷軸。
段瑤更加吃驚:“楚皇要將無雪門主嫁給你?”
“無什麼雪,這是高麗公主。”段白月敲敲他的腦袋。
“高麗公主和無雪門主是兄妹嗎?”段瑤拿著畫軸對燈火看,“這分明就是無雪門主嘛。”江湖第一美人,倒是挺好看。
段白月笑笑,將卷軸與聖旨一道丟進火盆裏,又將段念找了進來:“可曾探聽到什麼消息?”
“有一件事。”段念先是點頭,又遲疑了一下,“不過屬下也還沒查清楚。”
“先說說看。”段白月道。
“據說阿弩國的首領,沙達已經到了王城。”段念道。
段白月皺眉:“他?”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段瑤在旁邊腹誹,你不是也偷偷摸摸來了,準你來不準別人來?
“應該是他沒錯,在王城內一家典當鋪子裏暫住,我們的人無意中發現的。”段念道,“而且他的弟弟古力,在前不久剛剛被人暗殺在了王城一條巷子裏,楚皇先是在查,最後卻不了了之罷手。”
段白月搖搖頭,從桌邊站起來道:“走吧。”
“去哪裏?”段瑤很警惕,這三更半夜的。
“王城!”段白月大步往外走。
段瑤目瞪口呆,什麼人啊都,現在去王城。
段念也對此很意外,當真如此在意?
“估摸著是暗戀那個沙達。”段瑤憤憤把蟲子揣進兜裏,“所以一聽人在王城,便激動難耐覺也不睡,趕著去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