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的手指在自己發絲間穿梭,讓邵華池舒服地閉上了眼。
出了浴房,傅辰壓下他的肩膀,“陛下先閉眼,待會就好了。”
“什麼?”想到傅辰平日裏的不按牌理出牌,這又是要做什麼!?
雖然疑惑,還是習慣性照做了。
很快,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染發膏的……
“傅辰!”他想轉頭,卻被人按在了原地。
“別動。”
雖從未說過,但這頭白發一直是邵華池的心結。
戀人還是青年的樣子,意氣風發,他卻早生白發,站在傅辰身邊可有些不般配?
雖傅辰平日總表現得極為喜愛這頭發的樣子,可他覺得如果是黑發,定是更愛的吧。
感受著傅辰攪動那膏狀的物體,細致地為他刷在頭發上,體會到愛人細致耐心,身體因激動輕顫著。
傅辰從未嫌棄過他,反而為了他的“喜好”為他染發。
少年時的錯過,青年時的互相算計、坦誠、靠近,到現在的執手,是他人生中最恢弘的篇章。
點點滴滴的記憶湧入心中,淚水緩緩落下,蜿蜒至纖頸,隱於衣襟。
***
祭天前一日,烏仁圖雅與寶宣王就當日各項行程進行核對。
結束例行公事,傅辰想到了一件事,“上次薑旭看到皇上,為何驚叫?”
薑旭是傅辰取的晉國名字,烏鞅名叫蘇赫巴獸,是烏仁圖雅的兒子,他的出生也虧了傅辰的偶然相助。這些年繼承母親的衣缽,在算卦算命方麵青出於藍,一算一個準,被百姓喊做小神仙。
傅辰將上次的發現放於心中,後來找機會問了小孩兒,那孩子滑頭的很,始終顧左右言其它,不願意說實情。
烏仁圖雅猶豫不決,傅辰猜測:“是天機?會縮短壽命?”
烏鞅族的算卦,總是伴隨著這樣或那樣的反噬,所以他很少勞煩她。
“並非如此,隻是太過匪夷所思,而且已成定局,又何必說出來,反而白白擾了心緒。”烏仁圖雅歎了一口氣,其實她早前就很詫異,隻是這樣的事千萬年來都沒出現過,她不能確定他們的算卦是否會出錯。
“既無影響,就說說。”
“陛下本該是帝王星的麵相,卻成了紫微星,而我與蘇赫巴獸分析過命理,他分明有百世帝王命,不知為何那顆帝王之心消失了,沒了帝王心,那剩下的九十九世的帝王命也恐怕一起消失了,而且他命運多舛,就是勉強活下來,也很可能夭折……”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如若不是傅辰問,她斷然不會說出來,再說陛下現在都登基多年了,也可能成為百姓口中的千古一帝,顯然這次算命,並不那麼準確。
綜合這些原因,她羞於再提。
傅辰端著茶,吹著氤氳熱氣,以緩解身體的僵硬,看似不經意:“帝心為何會消失?”
“假設之前的成立,就隻有兩種可能,為了給某個人換命或是對敵人進行詛咒,這樣的詛咒萬年難消。”
“那換命,又是何解?”傅辰對詛咒並不感興趣。
“比如換得他人的新生,也可以說是借屍還魂,甚至可以乾坤挪移,跨越時間等等。”她也隻是隨口一說,具體的也沒人見過,更沒聽說有人做過這樣的儀式。
啪嗒。
茶杯落地,粉碎一地。
“公子!?”他們還是習慣喊傅辰的代號。
傅辰像是沒聽到,臉色幾度變換,緩聲道:“你覺得我的麵相如何?”
“……”
“直說,本王恕你無罪。”
“原是天煞孤星之相,隻是被從中強行阻斷,現在已變為福相,其實……您與皇上的麵相,都有些古怪。”烏仁圖雅猶豫說著。
雖然隻是零碎的信息,但傅辰從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多巧合,隻要稍稍一分析,就能察覺到一些詭異又合乎情理的因果,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穿越而來的。
也許……
他的穿越,隻是因為某個人的換命。
而這個人,他猜到是誰了。
傅辰火速回到皇宮,他想立刻見到帝王。
這時候邵華池正在考較邵龍課業,邵龍向來害怕不拘言笑的父皇,在看到傅辰的時候才像是找到了救星,滿是喜悅:“哥哥!”
“你叫他什麼?”皇帝蹙眉問,這什麼輩分,傅辰是哥哥,那他成什麼了?
“寶、寶宣王!”邵龍猶豫說道,邊瞅著邵華池的臉色,“……傅叔叔?”
“記住這個稱呼。”
平日對邵龍格外和煦的傅辰,今天卻什麼話都沒開口,也沒幫腔,隻是目光深沉地盯著邵華池,邵華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傅辰今天怎麼要吞了我似的。
待邵龍離開,傅辰終於不再忍耐,將人狠狠帶入自己懷裏,呼吸著懷裏的人味道,來平息跳動過於激烈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