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聽著別人誇獎和勸說,媒人其實是最優秀的推銷員吧。其實趙小年一直有個問題,做媒的這些人,他們到底是覺得真的合適,還是出於別的什麼考量?明明自己對雙方的情況都不甚了解,卻依然能誇誇其談,好像說的話隻要說出去了就好了,不用負什麼責。
趙小年常年不在家,也隻能聽聽趙媽媽說起一些陳年舊事,她的一個初中同學,金小冉,相親認識的一個男的,說的天花亂墜,在什麼地方工作,做什麼的,人很好,一家人都很好。勸說著早點把婚結了,說什麼那年風水比較好,其實也怪女方糊塗,了解不夠深就把自己一生魯莽定下了,隻是因為相信媒人是自家親戚。婚後一塌糊塗,男人沒工作,天天遊手好閑,吸煙喝酒賭博……好像忍來忍去忍了一年才下定決心離婚。
真真作孽,浪費了一段青春年華。
趙小年真的很想對那些媒人說一句,你們也是有子女的。
趙小年想,如果她給人做媒,一定是雙方的人都認識的都了解的,然後真心覺得他們合適的,匹配的,然後才會讓他們自己去相處,自己去感覺,而不是不負責任天花亂墜地胡說一通,既浪費時間,也浪費感情,更浪費生命中定值的愛的能力。
其實抗拒相親,也真的是多方麵的。別人的……自己的……清高吧,趙小年真的不希望自己以後要共處一輩子的人,居然是相親認識的,是可有可無的……見一麵,聊一下,同意了就在一起了,不同意了,就繼續相親,繼續下一個……不是非你不可,見一麵,覺得你不錯,可以結婚,如果你冷淡點,沒有同樣想要立刻結婚的願望,那麼斷了也就斷了,不過是幾條短信,幾個電話,他可以和別人相親,聊天,結婚……
想想,真的是很可悲。
甚至連做朋友的精力都不願多付出,二十七八歲,就到了如此急不可耐的年紀了嗎?
趙小年在家好好吃了一頓,趙爸爸的手藝一向讓人難以抗拒。
假期結束,宋晨送她去的車站。
那之後宋晨聯係得頻繁了些,每天都會打一個電話,趙小年每天也會回一個過去,倒有點像是戀愛的樣子。隻是這樣公式化的聊天,讓趙小年更覺得空洞,一種對人生的無望感。
趙小年看過宋晨的空間,趙小年進一個人的空間,從來都是先看日誌,翻到最後一頁,從第一篇開始看下去。可惜別人進她的空間看的永遠都是她的相冊。相貌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立刻決定是繼續還是杳無音信?
話說宋晨的日誌,帶些憂鬱的才氣,隱隱透著對某個人的思戀,對,就是思戀這個詞。趙小年也隻當不知,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羅文娟來過一次,看了設計圖,又作了些修改,約了一周後再商定。
可惜一周後,羅文娟提前度蜜月去了。再相見又是過了兩月有餘。
宋晨那邊突然淡了下來,倒不是聯係少了,隻是感覺,趙小年獨有的直覺。宋晨的空間留言板上多了很多留言,上麵的昵稱顯示了同一個女性。趙小年不過笑了笑,電話依然接,每天睡前的一個電話也依然回。隻是突然電話那頭傳來女的聲音,於是趙小年把電話提到了中午。隱藏的頑皮心態就這麼跑了出來,有些好奇,宋晨最後的選擇。
這樣的相親到底有多大意思?對一個人又能有多少了解?
羅文娟約在了新房,和她老公一起,聽說他們希望一個月內完成裝修。
趙小年那天請了一上午的假,趕到的時候,程展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他的車和他的人一樣,永遠這麼顯眼,光鮮亮麗,塵土不染。
程展又多了一個不喜歡趙小年的理由,那個人每個月總要請兩次假,毫無緣由的,陌生得就像普通同事。趙小年進來的時候,程展幾乎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羅文娟身邊的男人一身休閑服飾,一副眼鏡將原本很小的眼睛變得更加小了。程展沒有說話,羅文娟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倒是羅文娟的老公先打的招呼,長相不怎麼樣,聲音卻是溫潤暖人,“你還好嗎?臉色似乎不太好,如果身體不適的話,我們可以過幾天再商談的。”
“沒事,謝謝。我是趙小年,程總的助理,很高興認識你。”
“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