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天空,烏雲在空中不斷遊走,令滿月時隱時現,空氣中彌漫著雨後的味道。
一條不算黑暗的路,隻因有兩支燈柱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看得清短程的路段,兩邊牆壁有著大小不一的黑色塑料袋,即使打了結,也難以掩蓋裏麵散發的惡臭,放眼看去,就知道這裏是一條很少人經過,放置垃圾的街道。
“噠噠噠”的快速腳步聲回蕩著這條街道,一個身形不算強壯的人在這條昏暗的街道裏快速的奔跑。當跑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加快速度,大概三十秒後,他停下了動作,伸出雙手摸索著眼前的黑暗,如果現在有人看到他這個動作就覺得他是個瞎子。借助微弱的燈光,眼前的黑暗被驅散,他摸索的是牆壁,他跑進了死胡同,隨後他轉過身,一張比較清秀俊逸的麵容警惕的看著前方,似乎即將要麵臨一場爭鬥的猛獸。
“無路可走了嗎?看來你要葬身於此了。”一個充滿戲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但是男子還是一言不發,滿麵戒備的看著對方,直到對方亮出了一把西瓜刀,步步逼近的時候,男子麵上雖然還保持著警惕,不過他腳下不斷後退的動作和眼神裏夾帶的驚恐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他在恐懼。當他被逼退到牆角時,他已經坐在了地上,褲子所沾到垃圾袋流出的不知是否剩飯菜的惡臭汁也全然不覺,清秀的麵容不再是警惕,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絕望。手起刀落,閃過一條銀光弧線......
“啊”的一聲,陳言猛然從床上坐起,麵上還夾帶著些許驚恐,睡衣已經被汗水濕透,呼吸有些急促,稍微調整一下了呼吸,伸出右手將櫃台上的台燈打開,拿起手機一看,現在時間是五點五十八分,已經將近六點了,雖然陳言上班時間是七點半,大可以睡多一會,但是他已經不想睡了。他打算出去運動一下,不但可以強身健體,而且一般清晨的空氣比較好。想好了,他就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來到洗手間,之所以輕手輕腳,是因為他的朋友還在睡,別人工作時間比較長,不想吵醒他。
三年前,陳言拿著簡曆、各種文憑、證書,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進入了一間國有企業打工,經過三年來的努力與奮鬥,加上比較聰慧的頭腦,做了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掙了一點錢,在外麵買了一套算不錯的商品樓,有空就跟朋友,同事,吃吃飯,喝喝茶,釣一下魚,運動一下,過著還算寫意的生活。但是慢慢的他就覺得一個人住著這麼大的房子,有些空寂,他想熱鬧一些,曾經問過朋友,同事一起住怎麼樣,但是不是跟女朋友一起住的就是跟父母一起住。所以,沒辦法,隻好上網發表合住的消息。內容如下:
男性,有穩定收入,整潔幹淨,不會帶不三不四的人回來,不吸煙,不喝酒,晚上十點過後不得打擾他人休息,合住後一切費用各付一半。如有合住之意,聯係電話 陳先生
等了一天,終於有人找他了,一個叫高偉的小夥子,跟陳言一樣都是二十四五歲,一副學生的麵容,相處了一段時間,他覺得高偉也符合他的合住要求,而且性格不錯,兩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成為了朋友。不過快臨近年尾,加上快過年了,工作量變大,前幾天沒什麼事,睡眠質量比較好。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天晚上做了同一個噩夢三四遍,夢到被人追殺,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會得罪人,而且夢中追殺他的那個人,他根本看不清其麵容。所以他將這個原因歸咎於工作量變大,睡眠質量不好,盡管他認為這是心理作用。
打開了水龍頭,把洗臉盆盛滿水,將麵完全沉浸在冷水裏,似乎這種做法可以令自己清醒一點,但這也同時是他的習慣,把頭抬起來後,用手巾擦幹淨臉之後,就開始洗漱,回到房間換上運動服就出去晨運了。
陳言所住的小區空氣比較清新,環境優雅,一下樓,自動門打開後就看見一帶綠色植物,紅紅綠綠的花花草草,向右手跑去,一路都看見一張張石椅放在那裏,而前麵那棵大樹下,擺著石椅和石桌,仔細看去,石桌上整齊的劃著一條條線,似乎很有規律,很明顯,這是印著中國象棋的石桌,一直跑去就會見到一條小橋,而距離小橋大約五十米就有一個小亭屹立在遠處,供人休息。陳言不打算休息,經過小亭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十字路後的時候就向右跑,見到一些大約五六十歲的老人在練太極,揮刀舞劍。
返回原路,跑進住區內,就直接跑到樓梯道,一打開門,就看見高偉在吃早餐,而餐桌上擺著一碗白粥,和幾個麵包,而白粥還冒著熱氣,散發著淡淡粥香。高偉轉過頭來,對著陳言笑了笑,道:“回來啦?我已經做好早餐了,來吃吧。”
陳言點了點頭,也對他一笑,洗了個澡就走過去,坐了下來,開始吃早餐,陳言之所以跟高偉一起住,不單止他達到了他的合住要求,而且人比較好,很聊得來,所以他們的關係比較好,吃完之後,一看時間已經七點了,不得不感歎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的那麼快,站了起來,對高偉說:“我先去上班了,這碗麻煩你洗一下吧,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