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神色漸漸凝重,在眾人謹慎的目光之中,也動了手。
由白小在一旁幫著,給張大夫父子二人都披上一層白布,楚芸緩緩蹲下身子,手中刀刃一閃,便落在那掀起的慘白的皮膚上。
刀鋒精準的插進固定的位置,楚芸的手肘穩固的如同一個精準的機器一般,緩緩滑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刀口來。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橫流,實際上張大夫的身體早已經凝固,其中的血液隱隱呈出暗黑色,顯露在傷口邊緣。
人群中不斷有驚呼聲傳出,婦人們也都捂住孩童的眼眸扭過頭去。
孟太醫雖然從醫幾十年,也未曾見過此等場麵的,卻礙著臉麵不肯回避,直直的望著楚芸的動作。
此刻的孟太醫終於是對楚芸升起一絲正視,從前的輕視被楚芸幹淨利落的手法驅逐的一幹二淨,而更多的是行雲流水一般,這等手法,怎麼看也不像是楚芸這樣年紀輕輕的女娃娃所擁有的。
眼前的一幕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楚芸身穿錦緞,不堪盈盈一握的身影竟然意外的耿直,在屍體前神色如常,直教人暗叫恐怖。
張大夫的身體被楚芸剝開,露出裏麵黑漆漆的五髒來,人群中有人作嘔,也有人竊竊私語,而此時的孟太醫卻是張口無言。
因為張大夫體內的五髒都已經幹枯,好似秋天的落葉一般,毫無半點生機,不難看出,在張大夫死去之前,這內髒就已經這樣了。
但是淡淡憑借這泥漿,絕對不至於讓他的五髒變成這個樣子。
若真是瘟疫導致的這種情況,這個張大夫決計活不到今天。
而此時的情景也被眾人看到,當下不由驚訝萬分,難道自己的體內也會這樣嗎?
楚芸這時候站起身來,幹淨的衣袍上沒沾染上半點汙血,臉色清麗,神色如常。
“如眾人所見,張大夫實在是因為五髒幹枯,力竭而亡,張大夫生前突然腹部劇痛,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而眾人所說的腹痛不過是喝了泥漿,有些傷風罷了,大家不要再擔心了。”
眾人聞言不禁皆是鬆了一口氣。
孟太醫此時也是明白過來,這件事真的冤枉楚芸了,但是這麼多人在,孟太醫臉上無光,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若真是如此,那小兒不過七歲,為何一並的發病了?”
楚芸手裏的刀動了動,晃了晃孟太醫的眼睛,看到孟太醫憤怒的神色,楚芸心中好笑,嘴上卻是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這種疾病,乃是遺傳而得,如果本妃所料不差,這小兒體內當是一樣的情況。”
見孟太醫神色中的不相信不加掩飾,楚芸嗤笑一聲,手裏長刀一動,一聲悶響紮進了張大夫的兒子身體。
眾人一陣驚呼,孟太醫也眉頭緊皺,似乎對於楚芸的動作感到一絲不忍。
果然不出楚芸所料,這張大夫的兒子,體內的五髒也全部幹枯,與張大夫的死狀如出一轍。
“孟太醫,你可看清楚了?”
孟太醫當即揮袖,“殘忍至極。”
語罷,不再和楚芸爭辯,轉身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