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一愕,連連拍頭道:“糊塗,是我糊塗了……這麼說來,大師是將它送給我了?”
了然反詰道:“難不成你還能把你的那塊送我?”
“這不一樣!”關天養說道:“我就是個普通人,五毒俱全;你是出家人,五蘊皆空。我向你要很正常,你向我要就問題大了。”說著,取出自己所得的通天鑒殘紋,金光頓時大亮了起來。極陽之眼內甚為廣大,縱橫怕是有十數裏方圓。金光隻在頃時間便將偌大空間充得滿滿當當的,一絲縫隙都沒有。噴湧的橘紅色岩漿也黯然無色,威勢也漸弱了下去。
一大一小兩塊通天鑒殘紋合到一起之後,各種幻像驟生,神文翔舞,虛空中還隱隱傳出雄偉莊嚴,威勢凜然的誦唱之聲。
關天養頓時肅然,真有些擔心會有意外情況發生。靜看了片刻,腦海中緩緩呈現出一幅畫麵:一個高大偉岸,身被殘破甲胄,右手提著長戟,左手拿著一柄長約尺許、形若令鑒的之物高指向天,神情既悲且怒的男人立於高山之上,仰天對著黑雲低下的長空憤怒咆哮。在他的身周,無數的靈魂飛舞盤旋,為他助威,為他呐喊……關天養頓時被這幅畫麵透出的悲壯、蒼涼和雄渾之氣給嚇住了,心下不禁暗問:“他是誰?他要幹什麼?”再一看畫麵上男人左手所持之物,立時就猜出它該是完整的通天鑒,隻可惜畫麵就這樣被定格了,再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然也就可以看出通天鑒到底是作何之用的。
就在他將神識傾注於奇怪畫麵上的那片刻功夫,兩片通天鑒殘紋再次合而為一了。金光漸散,關天養將它捧在手裏,才發現鑒身之上又多出了不少的紋路。以手緩緩拭過,金光流溢,幻像迭生,神文如精靈般飛舞,端的是美妙無方。
“南無地藏王菩薩……”了然莊嚴地宣了聲佛號:“此物果然神異非常,雖非誕生於洪荒之世,但絕對是一件神器!”
神器!
關天養覺得自己都有些神經了。
對著畫麵中男人所執完整通天鑒來對比,缺省的殘紋最多不會超過三塊。可這三塊又去哪裏找?找齊了是否就能發揮出它的全部威力?
樓子方留下的傳言說:誰若是得到了通天鑒殘紋,不但能在一夜間獲得無上的修為,還能不經過百千年的修煉,飛升天界,證得不老金身。
可是,關天養卻沒能從神文中判讀出這樣的信息,也無從猜測樓子方是如何讀到的,但這也是吸引無數修行者拚死爭奪通天鑒殘紋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通天鑒,顧名思義,難道是指它是開啟通往天界捷徑大門的鑰匙麼?
可那個男人分別是向在戰鬥,與天,或是與九天之上的神仙們戰鬥,奈何勢單力薄,無力扭轉局麵,以至於才會發出那樣悲壯和憤怒的咆哮。
但他又為什麼要與天戰鬥呢?
正想得忘神,地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響,驚得關天養失聲問道:“怎麼回事?”
了然道:“它已經感受到了通天鑒上所發出來的氣息,知道我們要幹什麼,怕是立時就會發起衝擊,你要小心了!”
關天養還沒來得及應聲,就感到一股巨力自地底湧來,就連封印之台也沒攔住,狠狠地撞在他的屁股上。幸得他及時祭起劍心通明,這才不至於屁股開花,但也被高高地拋起了數十丈,這才將衝力盡數化解。
好家夥,很是懂得隔空打牛嘛。
關天養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隻聽了然說道:“時辰快到了,你得先將它壓製住,上麵的人才能進來!”關天養就嘿嘿地冷笑道:“放心吧,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將通天鑒殘紋握在手中,也不需要刻意做什麼,神力感受到了魔氣的躁動,幻化出各種奇詭的異象,直指封印之台。
關天養一邊控製著下墜之勢,一邊關注著通天鑒殘紋製造出來的異象,冀圖從中看出神力是如何克製魔氣的。可是,異象太過奇軌,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任他才智超群,也無法理解都是什麼意思。
金光有時候化作丈餘長、碗口粗細的光柱,恍似被人操控著,不停地在封印之台的方磚上點來點去;有時候化作漫天的光珠,落向分布在極陽之眼岩漿池裏的數百根柱子之上;有時又會是各種從未見過的動物、神明,或怒吼、或歌喝、或跳舞……總之,關天養能看懂的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但也就是這很少的一部分,與青城劍典中所記載的修行之法互相佐證,也能給他很多的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