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聲突兀的聲音,所有人都朝著殷漓的方向看去。
原本嘈雜的大廳裏一片死寂。
當殷月看見角落裏麵的殷漓時,瞳孔深深縮小。
是姐姐……
絕對是姐姐……姐姐還活著……
其他人看到殷漓竟然這種時候冒出來打岔,臉色一時之間也都有些難看。
易柏宸深潭般的眸子在女孩開口的瞬間,微一閃動,視線朝著她的方向看去。
馮義平用一副哪裏冒出來的阿貓阿狗般的語氣,冷哼一聲開口,“嗬,你反對你有什麼資格反對?”
殷漓麵無表情地朝著馮義平看去,“馮董事的記憶似乎和令千金一樣健忘,這算是家族遺傳嗎?”
看來她許久未出來,眾人似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呢。
“你!”馮義平本要斥責,但餘光一看到首席上的易柏宸,頓時不敢說話了。
畢竟這女人現在還站著未來當家主母的身份。
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開玩笑!以前會議上從來沒有女性的存在!
要算有的話,幾年前倒是有。
殷漓不再理會馮義平,站起身,無視了所有厭惡、嘲諷、鄙夷的視線,開口道:“我不會讓你們,拿我丈夫的性命開玩笑!”
正當不明情況的人疑惑家主什麼時候結婚了,其中有人認出她來:“是殷漓!”
天邊濃雲翻滾,閃過幾道電光,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暴雨將至。
當天晚上,易柏宸發起了高燒。
原本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卻突然高燒不止,傭人們忙成了一團,私人醫生也全都在外待命,生怕家主出什麼意外。
如今他的身體就像是脆弱的玻璃,任何小毛病都可能燃起一場無法覆滅的大火。
臥室黑色的大床上,易柏宸呼吸急促,臉上是病態的潮紅。
殷漓不停擰幹冰毛巾給他降溫,用酒精給他擦拭身體。
剛收回手將毛巾放下,男人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手腕扼住。
她眉頭緊蹙,用空出的另一隻手輕輕拍著男人的後背。
男人緊縮眉峰稍稍舒展了幾分,隻是始終握著她的手腕沒有鬆開過
坐在床沿,盯著床上的男人,她目光極其複雜。
在易柏宸身邊這麼久,她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男人,可有時候卻又覺得,她好像從未了解過他。
殷漓的手指自男人蒼白的薄唇,緩緩劃至起伏心口處,失神地喃喃,“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命嗎?”
易柏宸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寒潭般深邃的眸子裏如同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看向她時,如同整個寂靜的天地之間,隻有她一人,“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她的心髒如同被一隻巨大的利爪緊攥著,咬著唇,死死盯著眼前明顯已經燒糊塗的男人,“我才不要那種東西你給我好好活著,不許死聽到了嗎!”
男人的眸子因為疲憊而緩緩閉上,唇邊溢出一個笑容,青煙般的呢喃,“好。”
次日。
暴雨已經停了,空氣一下子轉涼。
睜開眼睛的時候,殷漓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趴在他的床沿睡著了。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可是,卻意外地沒有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