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淩風,你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怎麼會來呢?”秦洛嵐很盡責的打招呼,自從鄒念念與周淩風發生那起讓人記憶深刻的衝突之後,就連夜宅的仆人都對於周淩風抱有一種畏懼。
“因為葉阿姨打電話來說,她的助眠精油突然找不到了,所以需要我送一些過來。”周淩風臉上的表情淡淡地,並沒有看秦洛嵐與鄒念念。
如果一個人隻為信守對於一個已經逝去的戀人的決心,而不動聲色地出現另一個身邊守護她,而被守護的一方卻是懷疑他是一切傷害的來源,那麼這個她是有被忽視疏離的理由。所以秦洛嵐並沒有氣餒。
周淩風坐在沙發上等葉淑華下樓,基於葉淑華都沒有睡好的事實,她應該會花二十分鍾以上的時間遮瑕,掩蓋黑眼圈,秦洛嵐看了看表,拉著鄒念念湊了過去,熱切到幾乎諂媚。周淩風伸伸手,但是左手畢竟不如右手靈活,秦洛嵐十分有眼力見地倒上一杯水。
鄒念念極不適應的掙了掙,如果秦洛嵐一早露出這樣的表情,自己是一定不會相信她的!秦洛嵐一把抓住鄒念念不安分的手,一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大義凜然。
“我想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鄒念念她是特別怕你身上的黑色曼沱羅花,又因為之前發生了張嫂的事,你又是通靈學者的身份,所以她不免言語過激。不如我們就把事情說開,大家握手言和?”
周淩風淡淡地看著秦洛嵐,並沒有回答,反而閑閑地說:“我習慣吃普爾茶。”
“普爾茶?”秦洛嵐眼前一亮,周淩風也不是完全沒有接茬,或許讓他喝得舒坦,大家就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本來大家都是校友,這樣的身份,本來沒有非要肝膽相照,血流成河的仇恨。
秦洛嵐剛想要叫秦嫂,周淩風卻是一把摁住了她,眼神輕輕掠向鄒念念,鄒念念精致的容顏一凜,狠狠地扭過頭去。
秦洛嵐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也不是士可殺,不可辱的時候:“怎麼也是鄒大小姐把人家打成上半身不遂在先,能不能先收一收你傲嬌的個性啊?”
秦洛嵐這個時候就感謝自己偉大的唇語,隻要轉過身就有傳音入密的功效。秦洛嵐惡狠狠地盯住鄒念念,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鄒念念替自己處理了那個禽獸留下的傷口,自己才不會跑到當和事佬這樣的夾心板。
鄒念念索性背過臉去,看來準備無視秦洛嵐的艱辛到底了。秦洛嵐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果然與夜長軒鄒念念這樣的血液裏流淌著貴族傲嬌因子的人共事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看,普爾茶誰拿不是喝,念念做不來泡茶這樣的事,我倒是學過一段時間的功夫茶,不到十分火候,也有了七八分的像模像樣。”秦洛嵐轉過頭,還是一臉殷切。
周淩風從一開始就沒給秦洛嵐什麼好臉色,聽了秦洛嵐一番自賣自誇還是神色淡淡,但是至少沒有反對,秦洛嵐立馬顛兒起來,說明周淩風也不希望以後見麵太難看。
“等下我端茶回來,你要給周淩風端過去。否則……再被周淩風欺負就沒人管你了。”秦洛嵐對鄒念念恐嚇道,鄒念念明顯顯得比較委屈,美麗的眼睛劃過壯士斷腕一般的壯烈,指尖不由地又欺上秦洛嵐的衣角,仿佛自己真的會被丟下一般。
秦洛嵐微微一怔神,其實昨天就已經告訴自己,如果解開周淩風與鄒念念之間的死結,自己就決定離開,不是逃回洛杉磯,也不是投奔葉悠澤,而是找一人完全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與樂樂過上平靜普通的生活。
或許樂樂會有夜長軒的眉眼,供自己紀念這段刻入骨血,不容磨滅的愛戀,或許樂樂沒有繼承夜長軒的任何完美地近乎華麗的特征,那他就隻是自己的孩子,在屬於他的時間裏,按他的想法去成長。
想著這些事,秦洛嵐不由地就微不可見地笑彎了嘴角,這次離開的決定,並不是疼到不得不放手,那樣總含了一份不甘心,而是一種放棄的坦然。夜長軒是一個光華奪目的男人,他不懂得收斂的熱度,會不自覺地熨地她無法承受,她用了四個月跌宕起伏的生活來驗證:很愛很愛一個人,但那個人並不合適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