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通靈？？”李慎言嘻嘻地笑著，倦怠了一上午的表情總算恢複了看到美女時會有的躍躍欲試。
“現場有女士們，不要嚇到了他們。”周淩風橫了李慎言一眼。
“說說，說說，你看我都陪著你打了一早上的超級瑪麗。”李慎言一臉的愁大苦深，他竟然花了一早上的時間聽周淩風把一個妝容未施老菜苔級別的女人竟是誇成了初春的映山紅，別提有多麼虐心虐肺了，再聽下去他連午飯都吃不下了。偏偏這樣的苦衷又不能對他們傾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人更有胃口的話題，李慎言不能放過。
秦洛嵐與鄒念念沉默著，葉淑華倒是一臉熱切的期待表情地點點頭，看來今天她是徹底地忘記了年齡，像是一個少女那樣又害怕又期待，看得李慎言一下子別過眼神去：“周淩風，你看葉阿姨也想要聽。”
“好吧，那說一個簡單的例子，話說有兩互不相識的人有一次在擁擠的公交車上因為一件很小的事吵了起來，女人說：看什麼看，要不要我把眼睛也給你看？男人回答，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之後兩個人在人海之中分別，11年後再沒有相遇，11年後女人得到絕症死去，男人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雙眼。最後，男人通過視網膜捐贈得到了女人眼睛。”
周淩風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李慎言身子微傾：“然後呢？”周淩風攤攤手：“說完了。”
“說完了？？”李慎言簡直悲憤起來，他一上午的時間就為了換來這樣一個連文藝體都算不上的故事？“這個故事到底恐怖在哪裏？”
“我沒有說這個故事恐怖啊？”周淩風平靜地夾了一菜，慢條斯理：“這個故事隻是告訴人們一個簡單的道理，許多恐怖的片斷都是通過以碎片的形式分散著，許多人無法串聯起來，所以這個世界看起來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原來不正常？”李慎言哇哇亂叫的表情突然停了下來，剛剛的那個故事乍聽起來完全沒有感覺，但是經過周淩風平靜而輕淺的“解釋”反而讓人覺得空氣之中彌著一層涼氣，眼睛也不自覺地像是不自在起來，畢竟頂著曾經用怨恨的目光注視過自己的眼睛被嵌入了身體，總覺得有更大的陰謀在前路等待的感覺。
這是確實一個越回味越有後勁的故事。
“周大師，要不你講一個比較淺顯易懂的，沒這麼有道理的。”李慎言嘿嘿笑著，臉上漾起更加期待的表情。
周淩風很有禮貌的環視一周，像是征詢眾人的意見，這回加秦嫂都伸長了腦袋，秦洛嵐近乎嚴肅的看著周淩風。
“說起來，這次下飛機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女孩。”周淩風低頭撥著盤中的菜肴，發出輕輕的筷子與餐盤發出茲茲的聲音。
“她跟我說起她睡了很久，突然有一種液體從手臂上傳來。”周淩風彎起手肘，指了指臂彎的位置：“這股神奇液體的讓她倍覺力量以至放棄了睡眠，可怕她最後發現這股液體並不給她的身體帶來了力量，而是挖掘了她身體裏唯一剩下的力量，內髒裏的，血液裏的，甚至是骨骼裏的，她跟我說，她用十分鍾的時間來感受重新喚醒力量的驚喜，然後用一百分鍾的時間感受力量枯竭，連睡眠都回不去的絕望。那樣的過程……”
周淩風慢慢抬起頭，他的對麵就是鄒念念：“很冷，很漫長，是普通人不能體會的冰冷，連血液都徹底冷下來，連骨骼都凍僵，真正的凍僵。”
鄒念念指尖的筷子隻聽一輕微地哢的一聲，掉了一支地渾然未覺。秦洛嵐隻覺得指尖不可抑壓的發涼，這樣的感受是不是就是孫可心被注射多巴芬丁胺的感受？
“那個女孩死了！！”周淩風突然一拍桌子，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秦洛嵐有一瞬心髒被生生扯出身體的感覺。
“你看到的是鬼魂嗎？”李慎言一把拉住周淩風，眼睛中燃熾著渴望的顏色：“她長什麼樣子？跟我們有區別嗎？還有，她為什麼說她一直在睡覺的樣子？”
“嗚……”周淩風像是很認真的回想：“她穿著米白碎花的衣服。”
李慎言吹了一個口哨：“還是一個領家女孩係的女鬼。”
“她穿的好像是病服。”周淩風說：“至於為什麼會是一直在睡覺的樣子，因為她好像一直在昏迷。”
米白色碎花病號服，一直昏迷的狀態，身體裏所有力量被強行激發出來而衰竭，所有的描述都指向孫可心，就像周淩風親眼見證了孫可心的死亡的過程一般，但直到孫可心出事之前，周淩風都沒有出現過，連鄒念念也是一個月之前才找到可心。那麼這麼多的細節，周淩風到底從何而知，真的是可心不甘的英魂不肯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