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響著一個威嚴權威的聲音。
自己不是在夜長軒的房間內嗎?秦洛嵐下意識地就被子拉緊,卻扯起手背一陣鑽心的刺痛,原來手上已紮著一瓶點滴輸液,這……是哪?靜下心思四處望望,清一色的白色布置,看起來像是一個醫院的樣子。
“你這臭小子,趁著我出差就虐待小洛,小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依稀是安伯伯的聲音,明明狠話就在嘴邊,夜伯伯就是說不出口,誰讓眼前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老夜,長軒也不算是虐待了,他前些天還特地打電話問到孕婦的禁忌,可能是小兩口情到濃處的衝動,你一個老古董一定是理解不了的。”
“嚓…”病房裏突然傳出一個異響,夜臣連忙往房裏走去,卻有一人更加迅速的身體迅捷的閃入了房間,夜臣一愣,隨即搖搖頭,看來自己真的是老了。
秦洛嵐皺著眉頭,看著不遠處落在地上的包,她不過想找出手機,因為打著點滴的關係,本來是極簡單的動作,卻是以包包落在地上告終,門外快速進入的一個高大身影,秦洛嵐微愕地抬頭,在目光觸及夜長軒的身影時,小小的身體條件反射一縮,又狠狠地牽動了吊針,瞬間那透明的輸液管泛起殷紅的回血。
她竟是那樣怕自己嗎?夜長軒本已是趕到的身姿卻是生生地停住,
“小洛,小心小心呀。”夜臣在隨後趕到,體貼地為秦洛嵐撿起包包。
“你要什麼,伯伯給你拿。”夜臣說道。
“我要手機。”秦洛嵐輕輕地開口,卻是沙啞地厲害,有點訝異地撫著自己的喉部,為什麼?因為在那樣無邊的黑暗裏,自己在某個男人的身體下那麼無望那麼破碎地哭喊嗎?
想到這,秦洛嵐的臉色清冷下來,原本生動琥珀色顏色悠地沉定地可怕。
“給。”夜伯伯把手機遞給秦洛嵐,叱吒一生的剛毅臉上掠過一絲難堪:“長軒這個孩子伯伯已經好好教訓過了,他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以後伯伯也不出差了,保證長軒那小子不敢在欺負你……”
很明顯,夜臥這一輩子都沒有對服過軟,說著這樣安撫人心的話,因為不習慣,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不止地用手撫著額頭,那歲月積澱著睿智的額角已有輕淺的紋理,本該是怡想天年的年紀,他卻是用這樣生硬到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方式為兒子致歉。
“伯伯,你不用說了,我沒有生氣。”秦洛嵐輕輕說,夜長軒一直低頭沒有發出一聲身姿微不可察一頓,她說她沒有生氣,是因為她說,她喜歡自己,喜歡到自己讓她流淚,讓她失望,隻要自己願意伸出手,她就會奔向自己,是嗎?
“因為我不在乎。”秦洛嵐依然是輕淺沙啞的聲線,卻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夜長軒雙眸突然放大,她是在說,她不在乎他了嗎?
“不在乎他是什麼樣的人,不在乎他是什麼樣的性情,不在乎他的以後是什麼樣子……所以安伯伯你不必道歉。”
秦洛嵐微微揚著臉,一字一頓說得無比清晰:“夜家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直至他安全地來到人間,但是我不能與夜長軒生活在一起。”
她是在要求離開自己嗎?就像那一天在洛杉磯,她那麼柔弱卻那麼堅定地看著玫娘說,我要自由,現在是她對自己說:她要自由,是嗎?身體……像是不能夠移動了一般。
“小洛,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小磕小絆在所難免,如果輕易說放棄……”夜臣看了夜長軒一眼,那個死小子一動不動硬著頭皮勸道。
“我知道夜伯伯是為了小洛好,但真的不需要說了。”秦洛嵐安靜地收拾好包,脊背挺地筆直站起身子,在離開床的那一刹由於虛弱而出現一點踉蹌,夜臣想伸出手扶住卻被秦洛嵐擺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