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塵由於與蓋婭的協議,能夠做出更清楚的判斷。那位根源母神,已經失去至少百分之二十二的源核權柄。
而且這位在根源中的份額,甚至已經低於光輝之主。
不過某種程度而言,奧丁這些神王們聯手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他們讓蓋婭不得不在通往至高神的道路上後退一步,而這一步,蓋婭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踏出去。
所以到這個時候,雙方之間的戰鬥其實已經可以結束。之所以還在繼續,隻是由於幾位神王的心有不甘。他們不會接受這一結果——
“這可是絕佳的機會,陛下!”
海洋女神忒提斯眼神熾熱的攛掇著:“您如果現在加入進去,不但不會有太大的風險,還有極大的機會獲得更多的源核份額。”
“我說過我會保證絕對中立的,忒提斯。在這之前,我不會背棄我的承諾。”
李墨塵猜得到忒提斯的想法,這位女神依然期待著他與宙斯的正麵衝突。
可他心內卻不以為然,當一個中立者不好嗎?在這段時間內他左右逢源,已經拿到了無數的好處。也讓忒提斯與海拉,芬裏爾這些強大的神祗,一一站到了他的陣營。
李墨塵現在依然需要時間,他的古神神格依然隻有神格十四。他掌握的時序與命運,也還沒有達到真正的偽真理階段。
那扇真理之門就在他的眼前,李墨塵卻遲遲未能觸及到它。兩年的時間,上億縷功德之氣的損耗,都依然無法觸及此門。
所以目前的戰局走勢,還有幾位神王之間的平衡,也正是李墨塵期待看到的。如果非要有一方獲勝,那麼就目前的階段,他肯定會站在伊西斯與光輝之主這邊。
後者拿出的報酬,是他完全無力,也不想拒絕的。
何況現在,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夠取得7%的根源權柄——是真正屬於他的份額,神上神的門票,而不是由其他人共享。
“現在還不到時候,請稍微耐心一點。忒提斯殿下,我答應過會對抗奧林匹斯神係對海權的索求,也答應過會幫助海拉與芬裏爾,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李墨塵繼續觀望著,然後直到七個小時之後。他知道這雙方之間的平衡已經很難被打破了。
於是他直接就駕馭著這座‘命運之鄉’魔法塔,離開了他的天命神國,直接降臨到了諸神的戰場中央。
“住手吧各位!該到了休止的時候了——”
這一刻,現場幾乎所有的法術都效力大減。命運之鄉魔法塔散出的魔力光輝,在這三萬平方公裏的地帶形成了擠壓效應,將附近的所有魔能都遠遠地驅逐。
而李墨塵那飽含威壓的語聲,也讓所有的神明,紛紛向命運之鄉魔法塔的最高層注目。
宙斯的眸色,就陰沉到了極致。
“你是想要背棄你絕對中立的承諾對嗎?命運主宰陛下?”
奧丁則將他的意念與殺機,鎖定住了位於塔內的李墨塵。
雖然動手的結果,可能會讓他們這一方變得很艱難,甚至是失去成為神上神的可能。可如果這種可能性真的發生,祂一定會首先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攪屎棍’殺死。
“不!”
李墨塵已經在魔法塔的頂端,凝聚出了他掌握的十一種禁咒。除了‘生命恒定’與‘死亡禁絕’之外,其餘都凝聚於‘朗基努斯聖槍’上。作為狙擊對手的代價,他沒能把另外兩杆收回,所以目前掌握的隻有其中之一。
不過哪怕隻有一杆聖槍,這也足以對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形成威脅。
“諸位!就如你們所見的,這個世界已經因為你們的戰爭糜爛不堪。世界與自然的意誌,正在為此震怒。你們難道就沒感覺到,原核對你們的排斥?如果再繼續下去,要麼這個世界會因此遭遇巨大的創傷,所有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要麼就是便宜我這個局外人,你們以為呢?”
這個時候,除了氣機陰沉的蓋婭之外,所有神王都進入到了沉寂,各自眼現深思之色。不過其中的幾位,眼神依然是帶著憤恨與不甘,還有人則不屑。
“你是要讓我們停戰對嗎?”
自由女神厄裏斯直接發出了一聲嗤笑:“可目前的問題是,蓋婭已經失去了她在根源的最大份額,萬神殿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礎,許多基於萬神殿的諸神契約,效力都將大幅度的降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BOY?奧林匹斯,阿胡拉,還有奧丁麾下的諸神,從此可以不受限製的,肆無忌憚的進入主物質界。”
“所以我希望這裏的諸位陛下,都能夠對著戴安娜殿下的魔網施以你們的祝福。在至高神的紛爭結束之前,戴安娜您也必須保證,您將維持永遠的中立。”
李墨塵微微笑著,他一開始就不在乎這位自由女神的意見,隻要在場的其餘幾位同意就可以。
“相信我,諸位陛下,我本人也將做出很大的犧牲。”
厄裏斯的眸色,瞬時冷如冰針。
她知道李墨塵的麾下,已經有著芬裏爾,有著海拉,有著忒提斯,有著阿特拉斯,阿喀琉斯等一眾強大的神明。
這位已經不用擔心各大神係在頂端戰力上的優勢,如果隻以主神的數量而論,命運神係的主神數量,目前應該是最多的。
可她厄裏斯,一旦失去了人神分治條約的庇護,那麼她在凡人中的信仰,再沒有任何保障。
戴安娜也微微動容,萬分驚訝的看著李墨塵,然後她的眼中,就現出了強烈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場麵不合適,她甚至想要給李墨塵一個擁抱。
她知道李墨塵是打算將她從這場危險的神王戰爭中摘出,並由此保障凡人們的安全,這也正是她所期冀的。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接受!”
倪克斯首先似笑非笑的掃了厄裏斯一眼:“不過前提是,在場的絕大多數都同意你的提議。”
“我們也可以!”
伊西斯代光輝之主作答;“不過這隻是短暫的和平,它持續不了多久。”
她想為什麼不呢?光輝之主已經在根源中占據了優勢,如果能以這個結果暫時落幕,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接受。”
阿胡拉收回了祂的劍與盾,主動退到了四百公裏之外。在這場戰爭當中,祂也是受益人之一。
唯獨宙斯與奧丁沉默著,他們依然在沉思,在遲疑。
可蓋婭已經將她的巨大軀體收縮回正常人類的大小,她一聲輕哼:“雖然今天我很憤恨,怒火在燃燒著我的心,可我畢竟生長於這個世界。短暫的停戰,我可以接受。你還有一句說對了,如果人神分治條約無法再起到效用,魔網的祝福勢在必行。”
祂看著宙斯與奧丁,尤其是前者:“或者你們可以離開,讓我單獨與他們戰鬥?”
宙斯終於打消了戰意:“那麼奧林匹斯也可以接受!”
奧丁則是將他的岡格尼爾聖槍,狠狠的刺入到地下。他的獨眼,先是瞪視著命運之鄉魔法塔,然後又看向了戴安娜:“祝福是嗎?可以,那麼就先在這裏的眾神見證下,立下永不違背的誓言吧。如果誰違背了,將死於這裏的眾神的刀槍之下!”
李墨塵微覺意外,原本他以為自己還需要以‘破誓’來威脅,來逼迫奧丁與宙斯讓步。
※※※※
一個小時之後,聚集在這裏的眾神都已紛紛散去。
現場唯有蓋婭與她的眾多從神子裔,伊西斯,還有普羅米修斯留了下來,前者與從塔中顯化出來的李墨塵對視了一眼,眸中現著譏哂之色。
“你完成了你的承諾,命運主宰陛下,那麼我們也將按之前訂立的契約,將百分之七的根源權柄轉讓給你。不過——”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這位的眼神已經將她的意思表達了出來。驅逐蓋婭的目標沒有真正完成,那麼這位與光輝之主也無需履行之前的約定。
李墨塵則毫不介意的回給了他一個淡然的目光,隻要這對母子還謀求著神上神,那麼這兩位遲早還是得求到自己。
當然也可能是別人,不過李墨塵已經拿到了他的收獲——‘底比斯聖盾’,大量的源質,還有一縷功德紫氣!
就在他阻止了這場戰爭之後,‘神霄靈運紫金塔’上的七彩靈光,很快就膨脹到八億一千萬縷,然後就如他所料的,第四縷功德紫氣被他收入懷中。
在這之後,‘神霄靈運紫金塔’上的功德數量還在繼續增長,直到六億縷左右才停止了下來。
李墨塵知道這很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收集到的最後一縷功德紫氣,他很難想象暴漲到九倍的功德數量該如何取得。
不過僅僅隻這四縷,已經可以讓他未來在真正將命運與時序推升到真理之門前的時候,將這兩種強大神權的其中一種,進一步探入到‘門’後,也就是真理級的層次。
事實上,李墨塵剛才就已經做試驗。他那大幅度強化過的命運權柄,確實隻差一線,就可以抵達‘真理’。
除此之外,李墨塵不知道其他的神王有沒有感覺。反正他是借助自己的命運神職感知到了,這個世界的意誌,還有全世界所有範圍的人類潛意識大海,都在傾向著他,甚至是眷顧著他。
所以,伊西斯的承諾,在他看來的確是得之我幸,失之淡然。
伊西斯看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之後,她的軀體就化入到虛空當中。
而這個時候,蓋婭依然卻冷冷地注目著他:“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嗎?將我扯下來,然後就自認為有機會了?”
“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我沒有像宙斯那樣背叛你。我也做到了我對你的承諾,我答應了給你三年時間,可最終我堅持了三年半。”
李墨塵很平靜的與蓋婭對視:“母神你可能認為我自不量力,可我認為我現在,至少比自由女神更有機會。”
“可你現在,所有人都想要殺死你,而我不會給你任何幫助。”
蓋婭冷笑:“所以在參與爭奪之前,你首先得在失去了我的庇護之後,保護住你的那些信徒,還有臣服於你的那些從神。先穩定住你的信仰,保住你的門票再說吧,我的後裔!貪求你本無力觸及的東西,你必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