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裏,許多東西一閃而逝。我突然發現,我錯過了好多東西。
我這條撿回來的命,在多活了兩年之後,終於還是要死掉嗎?在這場情愛的博弈裏,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耗盡了我的青春、歲月。激情、信任。
我還沒來得及重新被好好愛一次,那個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我還沒來得及等到他出來。
我的兒子,還沒來得及安排一個好的著落。我害怕,害怕寶寶失去了媽媽會不好過,害怕唐柏駿照顧不好他。
我的眼角,有一滴淚,滑了下來。
淚光閃閃,發射得刀光,更加的明亮。
“別怕,我不會殺你。”這個黑影,卻忽然開口了。聲音沙啞,看起來像是盡力裝出來的破音。
“那你要幹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影的話,給了我警醒。如果他不是要謀財害命,看來就不是亡命之徒,那麼,為了我自己,我就要搏一搏。
他沒有再回答我,隻是,把手中的匕首舉起來,比劃、比劃、手舞足蹈。他的這個動作,我沒看懂。
他遲遲沒有動作,我也沒有那麼害怕了,我的膽子,放寬了一點。
不知道是誰說過,所有母親都是勇敢的,這一點,我深深相信。因為,這一刻,我不隻是一個母親,還是一個父親。隻要我活下來了,從此以後,我還要身兼父任。
我忽然的充滿了力量。
我一點點的後退,那個男人,也一點點的前進。我的腳在地上蹬啊蹬,腳上的高跟鞋,慢慢的被蹬掉了。我的右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大聲喊了一句:“巡警來了,救命啊!”跳起來灑了沙子拔腿就跑。
我倒是想把沙子撒到他眼睛裏去,我是算著對著眼睛撒的,不知道撒進去沒。我隻知道,我要跑,我必須跑,必須跑得很快,努力的跑,極盡我所能。
比起性命來,腳下沒有穿鞋子烙骨的疼痛,都不算什麼了。
身後,是呼呼的風聲。那個人,在追我。
這條小道,還剩十幾米。
十米。
八米。
就在我以為,快到盡頭了,當我看到光亮的時候,那個人卻又追上來了。
這一次,他沒再拖遝,沒再留情,刀子直接劃下來,我臉一扭,刀子擦過我的臉,劃到我脖子上去了。
疼,真的很疼。
這是一把很小的匕首,傷口算不上很深,卻真的很疼。
那個人提起刀,還想再動作的時候,路口,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我順勢大聲的喊起救命來。
這個黑影略一遲疑,還是丟下我跑了。
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他蓋著衛衣帽子下長發蓋住的臉。
我獲救了,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滿身的傷痕。
那個人跑了,我的生活,卻還要繼續。當這個好心人來的時候,隻看到我狼狽的趴在地上。
因為我沒命的而奔跑,以至於腳上到處是傷口。修路的路,是那樣的破爛,可想而知,我的腳是多麼的慘不忍睹了。好多小石子,都紮到肉裏去了。
而我的脖子,因為那一刀,雖然不深刻,但到底是肉長的,說不疼是不可能的,又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傷口。
“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這路過的好心人,是一對夫妻。四十多歲的模樣,樸素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