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我們信你?走不走這城都是死路一條!現如今這朝廷佞臣眾多,就連給百姓賑災之物都克扣,又如何對得起我們這老百姓的信任?”
來人說完話似是不屑一般看向了我,我抿著唇緊握住拳頭,父皇拚命打下著江山,是為了以江山為聘護母後乃至子民安心,現如今這皇位到了我手中,難不成是要就此敗落?
孤雖無淵博文采,但何至落到了連百姓都不信任的地步?得明心者得天下,太傅曾教育過孤,既然選擇擔下這身份,就得做得牢威視天下!而不是僅僅如鼠官地洞望天,依附於他人。
我抬眸便對上了萬民身後蕭易的目光,見他嘴角微微勾起,我像是受到了答複般朝他點了點頭,或許,蕭易是想讓我獨立處理一件事。
唔……畢竟是師父在上,孤這個習武不成的徒弟自當是理會了意思。
“自然對得起!”我向前了一步,目視著百姓。
我若是安撫了民心,定會引起那些暗中搗鬼之人的猜忌,敵人在暗我在明,想要刺殺我的人也定是和我那皇叔脫不了幹係。
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些主意。
不料有人突然闖到我麵前,我仔細看了一下他,竟有些麵熟,是剛才那人……
“還想說什麼?!”又是那個人,他又開始起哄?“老百姓生活容易嗎?不給糧食不出城!”
“對!不給糧食不出城!我們要糧食!”
“糧食!糧食!”
我怒視了那起哄之人,緊鎖眉頭,“各位稍安勿躁,容孤說兩句!”
“孤知眾人不信任孤,孤不過才來良州四日,而諸位是在這良州城裏生長,自然對這兒最有感情,我父皇已逝不過三個月,孤戴孝未滿年齡尚小學識或許還不及諸位淵博……”我頓了頓,看向大家。
“但孤定會傾盡所有以慰我大錦子民!洪水在即,現在不該是是大錦人民齊心協力的時候嗎?試問,若是此刻有外兵來襲,我大錦又該如何?”
言至於此,眾人明顯是有了遲疑,先前那人轉動了眼珠子,似乎又在想些什麼。不過,我不會在等著他繼續搗亂。
還記得兒時太傅曾經說過,若想要做一位帝君,就必須要樹立威信,至於這威信是用什麼方法建起來……
“容孤三日,孤定當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複。”
“殿……”
說完我便往回走去了,既然有些人存心不讓孤好過,孤為何要依著他們順了他們的意?不過,若他們想要以良州城百姓的性命來賭,認為孤會置之不理嗎?
“殿下,你想要怎麼做?”蕭易向我走了過來,他雖是口中這麼問我,滿目卻是一點都沒有疑問。我想他本意是讓我以身作則,樹立威信,可我卻要再容三日,他不該是認為孤退縮了嗎?
我朝他笑了笑,不知是自身的自嘲還是無奈。“怎麼做?蕭太後不認為孤在逃避?”
聽了我這話,他也回了個笑容,“那殿下是在逃避嗎?”
“自然不是,孤想過了,良州禦史說是有人要害孤,那人的確也做出了行動,不過……那群隻是些小囉囉吧。”
“嗯?何以認為?”
“至今為止,並未見那群人究竟有何大的動作,製造糧食混亂表麵看上去就像是分散孤的注意力,從而行刺孤,可實際作為呢?說句實在的,他們若是想殺孤何處愁得沒時機?可現在分明是肆意高調,似乎是想讓孤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他們的目的,絕不簡單……”
蕭易嗯了一聲,卻沒有作何表態,不過是很輕描淡寫一般略過,簡直是過耳邊風,我向他投去怨恨的目光。
“嗯?殿下為何如此怨恨地看著本宮?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蕭易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語氣平淡的很卻又挑著眉,根本是把‘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說成就是個‘受’氣的小媳婦。
我冷哼著扭過頭,卻不想他又冷不伶仃地來了一句,“若真如你所想,你想怎麼做?”
我想怎麼做?我是不會做些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小寧子。”
“殿下有何吩咐?”
“回宮讓小蘭子將糧食運過來,記得兵分兩路,免得有些個搗亂的人搞動些什麼。”
對於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應該防洪嗎,百姓都沒了,何來民心?
話了,我抬起頭看向蕭易,正是對上他那雙讓我看不透的眼睛。
兒時,我便覺著他是迷,全身都是,包括從哪兒來,我也並不是沒有在意過這些,可聽他說想娘那種無助感,我不禁笑他,可能那也是在笑自己,我打從一出生就沒有娘,直至今日,了解他的身世,卻還是看不懂他,卻始終覺得他雙目中有難以看透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