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
那樣細若遊絲的聲音，那破碎得一塌糊塗的心，她是否懂得？
可是，看到她一步一步、冷絕地走前來，那雙曾經隻為他迸發而出的愛慕眼眸，隻剩下天寒地凍的霜冷，若在寒潭盛開的荼蘼花，毫無一絲波瀾。
“菲。”
丁铖鳳再度呼喚著她，可是看著她寒冷的雙眸，他一急之下欲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再也無法動彈。
劉菲步伐穩健即緩慢地走前來，眼睛直直地撞入丁铖鳳那仿佛要龜裂的眼神，突然低低一笑，笑得明豔。
“鳳，你還真是傻。”
丁铖鳳怔然，心卻一點一點地破碎，把他的世界震蕩得天旋地轉。
“你……什麼意思？”
劉菲在走到離他三米之外的地方後，便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隨即蹲下了身子，玩味的笑意再度從嘴唇迸發而出。然後她把弄著手中尖銳的匕首，拋向空中又利落地接回在掌心，就這樣不停地循環反複著。
“我從沒愛過你。”
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坦然地看著他，直言不諱地道出所有。
哪知丁铖鳳卻笑了出來：“我不信。”朝夕相處了那麼多的時日，他怎麼不會清楚她對於他是否真心還是假意。
而她眼中總是蘊藏著濃厚的愛意，那樣充滿憐愛和溫暖的眼睛，一直讓他感到心神晃蕩和動容。
所以一直好好地珍惜著，試圖不讓這份深厚的愛意淹沒在時光的長流之中。
“用不著你信。”
可是，劉菲接下來的動作，終於徹底地把他的心劈開兩半，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隻見她眼神閃逝過一抹狠絕，她站了起來，利落地走向丁铖鳳的父母麵前，直截了當地在他們的喉頸一刮，大蓬的鮮血登時如絢爛的煙花噴湧出來，隨即在充滿汙垢的地麵迤邐淌落，映入丁铖鳳不可置信的眸子裏。
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因為……太突然了。他的心，亦無法相信這一切。
這是夢，對吧。
他一直在心裏不停地自我寬慰，可是劉菲冰冷的聲音卻還是如利刃般割向他的耳膜，讓他無處可逃，隻得聽她的下文。
“我的任務，就是要殺你們一家子，所以，為了讓這任務能更加方便地進行，不要怪我無情地接納你可笑的愛情。”
這愛情……可笑嗎。
所以，一直以來，劉菲從未說過愛語，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嗎？
“菲，不要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愛……”
“你他媽的狗屁愛情，我不稀罕！”劉菲冰冷的聲線刹時打斷了丁铖鳳的話語，可是他還是不願相信。
“你不是這樣的女孩，你一定是被迫，菲，不要這樣……”
“他媽的，你不要再讓我反嘔！”
“菲，我不相信！菲，告訴我，這是夢，好嗎……”
寒風襲至他的臉龐，那把剛在劉菲手中的匕首陡然以一種快狠的速度戳進石灰牆壁，而丁铖鳳的臉龐不知何時早已被刮出一條長長的血跡，觸目驚心。
“痛嗎？”
痛。真的痛。可是丁铖鳳沒有說話。
“痛的話，就轉頭。”
他聞言，迷惘地轉過頭，便看見躺在血泊中的父母。那樣的視覺衝擊感，讓他愈加困難地呼吸，他張嘴想要大喊出來，可是心中湧湧不絕的寒意卻迫他吞下所有的聲音。最後，隻剩下淚水無可抑製地淌落，在地麵蕩出無聲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