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睿智,老臣亦是希望陛下穩中求勝。隻是陛下的家事卻也是國事,比之殺伐更為難斷,畢竟後宮連著前朝。陛下還是應多用情來渡人,畢竟都是陛下的女人,情之一字足矣。倒是這個劉辟卻不足為患,如果他真的起兵造反,陛下可有帶兵平叛的將軍人選。”
“李釗!”慕容純說得斬釘截鐵。
武博蒼點頭,猶豫了下又說:“不過老臣還是想提醒陛下,該提防的人還是要多提防的,就算是現階段要用此人,也不能放權太多。”
慕容純點頭,心知老師說得是俱嘉穎,但站在皇祖父曾經指點江山的大殿中,心中豪氣和霸氣漸漸成型,今日他隱忍退讓的,他日定要這些人加倍還來。
此時的蓬萊殿中,李恬亦是長出口氣:“很好,你下去吧。”
牛司設離開,豆蔻有些不解:“娘娘,今日的陸子諾怎麼會如此衝動?您不怕是圈套?”
“她來的時候,我點了迷心香,自是將其心魔燃了起來。”
“難怪!”豆蔻點頭:“不過,娘娘,聽風樓有這麼多的東西,您還和她們合作,不怕著了她們的道?”
“杜月娘現在還不會把我怎樣,畢竟她想做的是找陛下報仇。可不管陛下心中再怎麼有別人,他始終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讓她傷了他。就隻能與她合作,始終對她有所求,她便不會找上別人。而我與她合作,也能順勢找出她們在宮中的線人……”
“娘娘真是用心良苦,隻是,陛下卻不能體會。”
“可我畢竟是有私心的,他心裏的人,不除不快。”李恬歎了口氣:“以後還是得尋個機會,將杜月娘弄出宮去,她倆真是太像了……”
十日後,深宮之中,九曲回廊,英武男子身著鎧甲,一路行來,宮婢見之,便福身一禮,前有豆蔻帶路,人人都知他的身份,陛下新封的大將軍,即將掛帥出征的李釗。
行至蓬萊殿門前,李釗解下佩戴的長劍,豆蔻點頭示意,讓侍奉的小宮女隨其撤下,李釗便抬步進去,正見李恬端坐主位,便抱揖道:“問娘娘安。”
自打入宮,李恬也已經許久未曾見過李釗,他們兒時便一貫要好,如今再見,自然有所不同,李恬親自下座,上前扶起李釗,也施然一禮。
李釗忙截道:“娘娘不可。”
“方才是君臣之禮,如今卻是兄妹之情,有何不可?”
李釗便放下心來,兩人閑談幾句,李釗心裏還想著事兒,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李恬瞧得出,便問道:“兄長,你這是怎麼了?”
李釗微微皺眉,問道:“我瞧著妹妹略有消瘦,你在宮裏,可還好嗎?”
李恬一愣:“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兄長知道,原先在郡王府裏的時候,我好歹還是正妃,按著每月初一十五的,陛下好歹要來我屋中坐坐,可如今,我也不過是個貴妃罷了。”
“你如今雖然是貴妃,卻也是這宮裏獨一無二的,是這宮裏位份最高的人,你先前便是正妃,以後也極有可能被冊立為皇後的,還有什麼是你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呢?”
“那也隻是可能罷了。”李恬微微抬眼,望向窗外:“我要的是名正言順。”
“恬兒,”李釗一皺眉道:“我至今還記得,當初送你入王府的時候,你曾說過,無論時移世易,你皆不會忘記本心的。”
“可是兄長,本心又有什麼用呢?”李恬輕輕歎了口氣,抿唇,笑得卻有些淒涼:“我是李氏女,李氏應有的殊榮和驕傲,卻盡數毀在我一人手上,我原本就是廣陵郡王正妃,理應冊立為皇後,陛下卻偏偏隻許我貴妃之位,害我李氏,害得我,平白被天下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