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霓裳劫、聖道原來非不朽(上)(1 / 2)

自古中秋佳節,便是佳作頻出的,對月幾番寄托,對人世間便有幾多深情,今日亦不例外。

京城外,長亭中,柳振陽、劉延錫、韋君誼、穆驚雲等八人聚在一起,回望京都,物是人非。

三日前,李叔文被斬,李伾下獄,今日,便是幾人離京之時。

說心中沒有半分不滿和委屈,那絕對是假的,韋君誼就對穆驚雲抱拳說道:“驚雲兄,令妹的婚事,怕是我不能再履約了,還望驚雲見諒。”

“君誼!”穆驚雲拍了拍他的肩頭:“隨雲自幼長在相府,何事沒有見識過,所謂宦海浮沉,不過如此。韋兄既與隨雲有了文定之禮,隨雲便已是你韋君的妻了。也是隨雲聰慧,早知韋君會有所顧及,已於三日前出發前往崖州了。望韋君多加照拂小妹,亦望你二人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今日一別,不知是否還有重聚之日?”李淩有些黯然,畢竟年輕,初遭挫折,還不能適應。

柳振陽笑道:“為何如此頹喪?變革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早在追隨李翰林之初,你我等人便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今日當豪情萬丈才是,畢竟這功名路上,你我正少年。”

謝思歸點頭:“即便是沒有參與變革,這宦海浮沉亦是變幻莫測,古來聖賢皆如此,何況你我?前朝王子安佳作便有‘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供你我共勉。”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這離別之時,你我幾人作詩幾首如何?”程實提議道。

柳振陽拍手稱快,無半點離別苦楚,隻聽其說道:“翠帷雙卷出傾城,龍劍破匣霜月明。朱唇掩抑悄無聲,金簧玉磬宮中生。下沉秋水激太清,天高地迥凝日晶,羽觴蕩漾何事傾。”

劉天銘歎了口氣,亦是點頭,脫口說道:“夜夜月為青塚鏡,年年雪做黑山花。雁影數行秋半逢,漁歌一聲夜深發。”

劉延錫沉吟片刻方吟誦道:“塵中見月心亦閑,況是清秋仙府間。凝光悠悠寒露墜,此時立在最高山。碧虛無雲風不起,山上長鬆山下水。群動悠然一顧中,天高地平千萬裏。少君引我升玉壇,禮空遙請真仙官。雲拚欲下星鬥動,天樂一聲肌骨寒。金霞昕昕漸東上,輪欹影促猶頻望。絕景良時難再並,他年此日應惆悵。”

李淩正欲將心中所想的詩句說出,卻聽聞一陣掌聲,便見一襲青衫的慕容純在夕陽餘暉中緩緩而來。

走至近前,抱揖道:“幾位學長、同窗,純是來告罪,亦是來送別的。我無顏為自己辯解,隻能說今時今日的我尚無保全諸位的能力,愧疚不已。原本也是想力排眾議,將幾位留在京中,但李翰林一番話醍醐灌頂,貶黜是為了日後的起複,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聚!純在大明宮中等待各位的回歸!”

幾人殘存的怨念瞬間消亡,抱揖還禮,本皆是能言善辯的文臣,此刻卻因激動,說不出隻言片語。

宋哲端出梨花醉,慕容純與八人各自痛飲一壇,各自上馬飛馳,義無反顧……

八月十九,陸子諾一行人方回到京城,錯過了這場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