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柔記得,易離說話的聲音是略顯低沉的,幹淨而動聽,讓人不自覺著迷。而身邊這個男子,說話的語氣雖與易離相同,音質卻大不相同,略顯稚嫩。
會是誰呢?楚雪柔不想了,幹脆等著看男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男子退了兩步,才換了另一種語氣說道:“姑娘,方才的話,是王爺讓我轉告姑娘的。”
轉告?楚雪柔回憶了下方才男子說的話,易離說,他要照顧她。可他是王爺,而她是庶民。身份高貴王爺又怎會紆尊降貴照顧民女呢。
哪怕有再多的喜歡,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吧。更遑論一位王爺會喜歡她這般的民女,盡管他曾親口告訴她。
男子頓了頓又道:“王爺不知姑娘為何會染了頑疾。若姑娘確是染了頑疾,我會抱著姑娘回府,由王爺照顧。若姑娘隻是謊稱,便醒來隨我一同回府,王爺不會追究。”
“所以他說了這麼多,隻是為了讓我知道,無論如何,這景軒王府我都必須要進嗎?”楚雪柔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她寧願自己走著去,也不願意被一個陌生男子抱著去。
於是乎,楚雪柔悠悠睜開眼,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樣,問道: “公子,你是誰?”
男子笑道:“姑娘,我是景軒王的貼身護衛,如墨。奉王爺之命來接姑娘入府。如若姑娘好了些,便隨我一同前去。”
楚雪柔了然,道:“我想我好些了,可以隨公子一同去了。”
“姑娘請。”如墨恭敬道。
兜兜轉轉,楚雪柔還是坐上了了去往王府的馬車。在婢女們為她裝扮時,礙於老鴇和其他人在場,姨娘有話不能說,隻好一個勁地朝楚雪柔使眼色,很是疑惑她為何又要醒來。
楚雪柔有苦說不出,隻能抓著機會使幾個眼色安慰姨娘。隻希望來日裏姨娘不要責怪於她。
景軒王府設在宮外的朱衣巷內,距離較為長遠。楚雪柔坐了約莫兩刻鍾的豪華馬車,才出現在景軒王府的側門前。
看著朱紅色的寬大門扉,楚雪柔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喜悅,亦或是害怕。隻暗暗呼了一口氣,便上了等候在側門處的步輦。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王府這般綺麗華貴的府邸,奈何心裏五味雜陳,沒有一點兒心思掀開簾子觀賞一番。
一路緩行,穿過大大小小的拱門,小橋流水的花園,每前進一段距離,楚雪柔心裏就多一分沉重。盡管如墨說過易離不會追究,可經過這麼一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易離。告訴他自己的確是染了頑疾,強撐著身子才見得他一麵。還是還如實告訴他,自己不想做他的侍妾,才演得這麼一出染了頑疾的好戲?
無論怎麼說,楚雪柔都覺著甚是不妥,都好似是她在玩弄易離的感情。她當初要是不裝病,大可以坦坦蕩蕩地見了易離,又何必在這絞盡腦汁。
可以見得,裝病實不為一個妙招。
步輦突然被放下,許是到了。楚雪柔因著不敢見易離,遲遲未掀開簾子,就好似這般便可以不用麵對易離。
輦外傳來聲音,卻是一道略帶疑惑的女聲:“如墨,裏麵的是個什麼人?”
如墨道:“回公主,是個女子。”
“女子?能坐步輦的女子可不多。難不成是王爺新進的侍妾?”公主問著,楚雪柔聽來也好奇,便豎起耳朵等著聽如墨的回答。
如墨遲疑了一番,才道:“屬下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