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昌運,道福齊天,魔徒宵小,逆天而行,行止不端,惡貫滿盈,我輩修煉者無不深受其害,恨不能早日除惡務.盡,還我修真界一片朗朗道途。所幸蒼天有眼,上神護佑,我仙盟六家,得悉魔跡,合眾位道友之力,於荒山‘蒼梧‘痛擊一眾魔徒,大獲全勝。更可喜的是,擒得魔徒之首,仇天杌!”
“今日,斬魔首,昭天下,揚我仙威!”
一紙祭天仙文,浩浮於空。
這裏便是荒山‘蒼梧‘。
山無綠意,確實很荒,今日,卻人海茫茫。
仙盟六家,浩一,須彌,道衍,離歸,瓊華,天心,盡數於此,還有眾小門派,各路散修,合計約摸數萬萬人。
駕車行鸞,列陣八方。
隻為目睹這不可一世的魔君最後的下場。
仇天杌,這個包攬了當今修煉界所有盛氣與光芒的魔道第一人,僅雙十年華,便習得‘魔道十卷‘,證道成果,震動八方,成為了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魔君,在他的影響之下,魔道日盛,隱有與仙盟六家分庭抗衡之勢。
盛名之下,便有傳言道。
“若由得他繼續修煉下去,很有可能突破魔道一向的桎梏,成為超越仙盟六位首座的存在!”
煌煌之言,聞者無心聽者有意,如小小針刺般或深或淺地埋在六位首座心裏,然而今日,便是一個讓這等傳言無法變成現實的日子。
因為今日,一代魔君就要伏誅。
隨著浩一仙宗首座舞風陽話音落下,眾人自然地情緒高漲。
“揚我仙威!揚我仙威!”
仙音陣陣,鸞鳳和鳴,空穀漫漫,激昂回響。
在這喧囂的場麵之下,處於風暴中心的仇天杌,在一個玉石搭建的陣法台上,渾身上下被十八道‘縛龍鎖‘緊緊捆縛著,綁於一根青龍玉柱上,隻露出一張英俊卻又帶著幾分睥睨邪氣的臉龐,頭發披散著,形容可以說是狼狽不堪,但是他一雙星眸,卻似乎永遠在閃爍著不滅的光,充滿著詭秘卻仿佛能直抵人心的力量。
聽到這陣陣鼓噪之音,他才緩緩抬起頭來,嘴角一斜,肩膀不可抑製地抖動,他似乎是在笑,然而周身眾多氣穴被百來枚‘喪氣釘’所封,能聽能看,卻是不能說,就連笑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無聲的,狂妄的笑!
他在笑什麼?他憑什麼笑?
他的笑無聲,卻仿佛瘟疫一般迅速擴散開來,那些氣勢恢宏的聲音一下子消退下去,所有人都突然不約而同地靜下來看著他。
“死到臨頭的人,竟還能笑得出來?”
“讓他說話,我倒想問問他笑什麼?”
終是有人不甘寂寞出聲,兩個都是各自門派裏的青年才俊,隻是他們剛站出來說話,便被門中師長低聲訓責,拉了回去。
終是沒有讓這樣異樣的場麵繼續,天心仙派掌門人素靜拂塵虛空一劃,一道清水般的光芒幾乎沒有痕跡地破空而去,眨眼間甩在了仇天杌的臉上,那清水般的光芒看似沒有什麼威力,然而在他臉上登時卻出現一陣極為痛苦的扭曲,但不消片刻,他似乎便挺了過來,咬著牙,眉目間冷汗涔涔,星眸中充斥著濃厚的恨意,卻是再也無法笑得出來了。
“你天賦異稟,可惜入錯了道,選錯了途,走到今天這步,又何必再多作餘孽,且消停些去吧。”
素靜仙音諄諄,聽者入耳,仿佛真能靜心輕欲,少索無求。
然而仇天杌卻不為所動,眼中的恨意未曾減弱半分。
“真是造孽。”
浩一仙宗首座舞風陽口中輕吐。
“觀你也是可憐之人,囚於此地諸多時日,也未見你的魔徒道眾來營救一回,你確是該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了。”
仇天杌目露嘲謔地咧著嘴,有些艱難地開合。
他‘說’出了兩個字。
白癡!
看得出來這兩個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舞風陽肯定是其中一個。
他眼角微微抖動,看上去有些風華的雙鬢隨風輕飄著。
“算了,莫要與死人計較,快些處決他吧。”
瓊華掌教淩玄霄白衣飄飄,笑意盎然地說道。
“說的不是你,你自然笑得出來了。”
舞風陽心中腹誹,口中卻說道。
“既如此,那麼各位,由誰來給這魔頭最後一刀呢?”
語氣淡然,聽不出喜怒。他的問話,自然是發向仙盟的其餘五位首座,其他的人,自然是沒有資格的。
這話在此時問起來有些微妙。隻因仙盟隻是聯盟,各門各派之間實力都是半斤八兩,向來沒有說以誰為首,誰是龍頭這些話,但是這數十年間,浩一仙宗發展勢頭最為強盛,隱隱間有了當這個‘一‘的想法,隻是還未真正夠格,行事也就尚且隱晦,沒有真正擺到明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