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完結(1 / 3)

火把燃燒發出吡啵的聲音,跳動的火光照映下,衛清竹的麵龐是如此的蒼白,她全身都已經被冰霜覆蓋住了,就連拾兒也是被凍結在一起。

張達急得團團轉,他企圖用自己的體溫來讓她們兩個暖和一點,可很快他就發現這樣做不成,因為使她們凍結的並非是自然之冰,而是冰係魂師的魂力所致。

“該怎麼辦?”張達抱著衛清竹,正愁眉苦臉之際,忽然間覺得懷裏的人動了一下,他趕忙低頭去看,卻發現衛清竹麵孔如火炭一樣的通紅,這裏可就讓他聯想起她的怪病來。

這麼多年來,衛清竹經常會犯那種渾身滾燙的怪病,每一次都讓張達焦急不已,手忙腳亂。可這一次他心頭卻是輕鬆了許多:“或許乞兒的怪病與這可惡的冰霜能夠抵消掉?”

雖然經過了聖魂殿的考核,但是張達畢竟還不是一名真正的魂師,因此對於魂師魂力以及其戰鬥的方法原理,他心裏都不甚明了。可是經過了這一次他卻知道,魂師真的很厲害,一階魂師能夠輕鬆把一個三階武者逼迫的無路可退,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湧出的那股防護力,隻怕現在張達早已經魂歸天外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洞內靜悄悄的,隻有滴答的水聲不斷傳來。張達抱著衛清竹,靜靜的等待著,漸漸的,懷中的冰冷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熱度,不過這熱度並未持續太久。

“達哥哥……”衛清竹緩緩睜開眼睛,一聲虛弱的呼喚卻讓張達心頭大喜。

“乞兒,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張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盡管懷中一直冰冷,他卻是冷汗不斷。

“他們呢?”衛清竹頭一個反應就是詢問盧方盧元,她眼中全是焦慮和恐慌,顯然這短短的幾天已經讓她瀕臨崩潰了。

“死了。”張達移開身子,讓她看到了地上的兩具破碎的屍體,“別怕,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等一等!”衛清竹咬住嘴唇,忽然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向那兩具屍體走去。

張達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她要找什麼了:“找地圖麼?多半應該在多寶格裏。”他亦站起身來向盧方走去,在他看來,盧方比盧元要精明許多,如果說他們從衛清竹身上拿到了地圖,那麼盧方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將之留在自己腰包裏。

衛清竹緊張的翻找著,甚至顧不得屍體的惡心。當她終於找到幾張地圖碎片之後,禁不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臉上的表情是完全放鬆的,可見找到地圖對她來說的重要性。

“乞兒。”張達站在她跟前,皺眉定定的看著她,“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地圖嗎?”

衛清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張達,麵色漸漸的變得嚴肅了,過了片刻她望著張達認真的問道:“達哥哥,你能為我保密麼?”

“我不知道。”張達想了想,搖頭道,“因為即便是我願意保密,也不知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如果這件事十分的嚴重,那就不要告訴我了。”

“不。”衛清竹斷然搖頭,“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對我而言,達哥哥你就是我的親人,這件事告訴你也是無妨的。”

兩個孩子坐在火把下方,衛清竹開始緩緩講述起來。她最先講的並非是什麼地圖碎片,而是她自己的身世。

“達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玄玉宗嗎?”衛清竹靠著張達,眼睛卻是望著地麵,如果此刻張達能夠看到她的眼神,會發現她的眼睛裏除了悲痛之外,就是無盡的憤怒。

張達點了點頭:“聽說過,好像是咱們大陸上的六大宗門之一啊,聽師傅說起他們的時候,感覺好遙遠。”

“玄玉宗最後一任宗主衛驚雲,就是我的父親。”衛清竹低聲訴說著,而淚水也是如斷線的珠子一般紛紛滾落。

張達一怔,他從來都感覺衛清竹似乎是有些身世的,但是卻沒想到這樣厲害。在綠羅大陸,大國小國有上百個,他們將整個大陸瓜分殆盡,國君是統治國家的最高統帥,然而整個大陸上,真正占據主導地位的卻是六大宗門。

這六大宗門實力超絕,各有所長,互相牽製,看似超脫塵世,但實際上卻是大陸上的真正統治者,大小國家紛紛依附於他們。

玄玉宗在大陸的中部,距離花溪鎮約有六千多裏的玄玉山上,曾是六大宗門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但是數年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整個門派忽然間就蕭條了,而後便淹沒在了曆史的洪流當中。

張達看著衛清竹,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是怎樣曆經波折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雷臻國的,那中間可是隔著幾千裏啊!

“出事的時候我還小,根本就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有一夜,門中忽然起了大火,接著就是喊殺聲,而後我的奶媽茶娘就衝進來抱著我就逃……”衛清竹痛苦的回憶著,“我們一路顛沛流離,還要遭人追殺,後來就跟茶娘失散,我一路化作小乞丐,行乞到的花溪鎮……”

“原來如此。”聽到這裏,張達有說不出的疼惜,他禁不住握住衛清竹的手說道,“乞兒,你放心,隻要有我在,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衛清竹點點頭:“我相信你。”她輕輕的靠在張達肩膀上,對她來說,張達的肩膀是那麼的寬厚有安全感。

“對了乞兒,那地圖碎片呢?那又是怎麼回事?”張達忽然想到這個很重要的問題,盧方盧元兩兄弟明顯不是花溪鎮人,可他們居然能為了地圖碎片不辭辛勞來到這裏,顯然這地圖是很重要的。

雖然之前張達也曾聽他們說起過地圖的重要性,但是畢竟還是模糊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在我出生不久,我娘就將一張地圖做成圍兜給我用,後來更是剪碎成片,讓我分開藏好。”衛清竹說道,“她告訴我,等我長到十五歲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可惜後來地圖碎片在逃亡中失落了。”

“原來這碎片是你家的,唔,我從張雷父子那裏各得到一張,都還給你吧。”張達道。

衛清竹忙搖頭:“不!我不但不會要,還要把這些都給你,我實力低微,保護不了它們,而且你是魂師,我想對你來說這更有用處。”

她將一把地圖碎片塞給張達,總共是六片,兩個孩子拚湊了一下,居然隻缺最後一角了。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我想這會師傅一定十分擔心呢!”張達站起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在衛清竹說要把地圖碎片給他的時候,他並沒有矯情推卻,而是想著以後怎麼變強,怎麼保護她。

衛清竹點點頭,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招呼上拾兒,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前途雖然崎嶇,畢竟可見光芒。張達知道,無論通道多麼黑暗,隻要想著光源走就可以了。

正午的陽光如此的刺目,似乎是將畢生的光和熱都投灑到這片土地上,而藏在樹上的知了們也是拚命的叫喚著,好像是在抗議這陽光的炙熱。

花溪鎮,六合派。

丁嶽山身子如一片飄落的樹葉一樣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最終重重地落在地上。他臉色蒼白,腮部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強忍著,終於是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那血斑斑點點灑落在他的身上、地上,看得人是那麼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