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勸大家稍安勿躁,莫讓敵人的詭計動搖了軍心。
然而不多時就有北宇信使來報,說有十萬精兵在某個不知名將領的帶領下從東海而來,直取戍衛京都的沿海邊城。由於事發突然,無兵可調,邊防將士全部殉國,使得他們長驅直入京都。而皇城之內另有五萬不知從哪冒出的東離精銳,以勢不可擋的力量直襲禁軍大營,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臨城的三十萬將士被戰事拖住,無法班師回防。別處的駐軍更是鞭長莫及,不待他們馳援,那兩股力量便已南北夾擊攻下了北宇皇宮,控製了皇族和朝中重臣,隻待東離新皇前往北宇簽署歸屬文書。
城下的北宇將士仍有些不敢置信。其中一名將領質問信使道:“鳳凰島通往外界的所有出口皆被我十萬將士把守住,天照支援東離的通道既已被封鎖,那十萬精兵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待信使回答,姬雲野便首先發問道:“那天照可有動靜?”
將領道:“的確沒有任何動靜。”
姬雲野微微一笑:“以天照和東離的關係,難道不該設法突圍來助東離嗎?天照雖然兵力不多,但集中火力攻打一處也不無勝算。”
將領一愣:“這麼說來,那十萬精兵是從天照提前調出來的?”
姬雲野讚賞地道:“你很聰明。如果朕的兵力不足的話,的確會這麼做。是以,那些人並非天照的援兵,而是朕從別處提前調來的精銳。天照知道朕無需他們插手,自然就按兵不動了。倒是無形中拖住了你們十萬兵力,深感抱歉。”
那名將領聞言拜服道:“東離新皇高瞻遠矚,未雨綢繆,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如此雄才大略,堪為天下之表率。本將願降。”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大勢已去的北宇兵紛紛繳械投降。一場險象叢生的驚天巨變便在姬雲野的精密謀劃下化險為夷了。
原來姬雲野早已派姬淩止帶了五萬精兵從無人駐守的天塹密道潛入北宇,趁京中守備空虛之際與從海上登陸的裴奇駿的十萬精兵裏應外合攻下了皇宮。
這是一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戰爭,姬雲野無疑就是那個勝者。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卻隻能留下功敗垂成的憾恨,比如姬錦言,比如——榮來川。
俘虜被押解走後,姬雲野下得城樓準備善後,卻見姬初陽揚起手中龍符對禁軍發令道:“眾將士聽令,雲王雖化解了一場浩劫,但卻弑君篡位在先,今日你們誰若將他拿下,來日定當封侯拜相。”
在一片嘩然之中,姬雲野眸光頓暗,然而語氣卻淡然無波:“為什麼?”
姬初陽執劍指向他,冷冷一笑道:“等你到了地下,本王自會讓你死個明白。”話落,他一揚手道,“給本王上。”
這些禁軍跟隨姬初陽多年,對他自是忠心耿耿,此刻他的話就仿佛是聖旨,眾人無不惟命是從,當即衝殺上前。
姬雲野向後快速退去,身後五百紫衣衛迅速上前護衛。
姬初陽譏笑道:“就憑這五百人,你以為能對抗本王的五萬禁軍?”
姬雲野也笑了:“小王叔似乎忘了,禁軍總共是十萬人。你手中的不過是五萬驍騎兵。前鋒營、護軍營、步兵營、健銳營和神機營,這五軍營加起來也有五萬人呢。”
姬初陽道:“那又如何?如今兵權分散,本王不信你能把他們全都調動。”
姬雲野道:“你且往後看。”
姬初陽詫異地回頭看去,卻見不遠外正有黑壓壓數萬兵士奔行而來,而著裝竟是五軍營的戎服。
待到他們立定於近前,看著那個從眾將士中步出的有著威儀英姿之人,姬初陽不敢置信道:“顓孫長夷?你不是中立的嗎?”
顓孫長夷道:“本兵隻忠於天命之人。”
“可是,你怎麼能同時調動這麼多人?”
顓孫長夷揚了揚手中的兩個虎符道:“本兵手中,一個是兵部虎符,一個是先皇臨終前交給本兵的調兵虎符,如今它們合而為一,本兵便擁有調兵權。”他說著自懷中取出一份明黃聖旨道,“這是先皇授予本兵的調兵聖旨,稱雲王承繼大統之後,隻要有人膽敢謀反,便可調動五軍營的兵力進行平叛。爾等誰若不信,可親自上前驗證,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先皇親手所書。”
此時,那五萬驍騎將士已開始騷動,有人出列欲上前檢驗聖旨,卻被姬初陽製止道:“他們既是一丘之貉,必然是合謀逼迫先皇交出虎符並寫下聖旨,然後又毒害了先皇。如今敵我雙方旗鼓相當,今日我們不妨和他們拚上一拚,勝了你們便是功臣,與本王一起盡享榮華,敗了也算是為國捐軀的英雄,我們下去以後再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