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這樣豈不是又將我置於風口浪尖?我為何會失去孩子,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你的那些女人?”
裴恭措聞言不由一愣,她這是在向自己澄清孩子不是她自己打掉的嗎?這一刻,在他心頭壓了許久的大石就被她這麼一句話輕易地卸了下來,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
原來,他想要的不過就是她的一句解釋,還有那解釋背後的結果。
至於是誰以及如何動的手腳,他還想不明白,畢竟花緬有孕之事知之者甚少。
看出他的疑惑,花緬道:“或許問題就出在除夕家宴上你對我的過於袒護。女人最是敏感,她們大概猜到我是因為有孕才不便飲酒。不管是真是假,在我的膳食裏放些孕婦忌諱的的東西總沒壞處,若我沒有身孕也就罷了,若我當真有了身孕便可悄無聲息地打掉我腹中的孩子,而我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訴。”
裴恭措眸中有痛色閃過,他沉聲道:“你所言不無道理,但無憑無據,朕總不能單憑猜測便將她們全都處置了。”
“若能證明是她們其中一人所為,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呢?”
“自然是大刑之後廢去封號打入冷宮。朕要為自己的孩兒討回公道,也要讓她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花緬卻淒然一笑:“皇上還是先想想她們背後的朝堂勢力你能動得了哪一個再說吧。”
裴恭措的神情不由帶了幾分堅定:“你說得沒錯,以前或許為了平衡各方利益,朕不敢輕易動他們,但此事事關國本,謀害皇嗣乃是大罪,朕若處罰,誰又能阻攔?”
“太後。”花緬涼涼地道。
“什麼?”裴恭措錯愕道,“你懷疑母後?”
花緬道:“如果指使之人是莊賢妃,太後又竭力護她,你當如何?”
裴恭措眸光一寒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花緬苦笑道:“我也隻是根據蛛絲馬跡推測而已。何況若真是她,我還真不敢讓皇上動她,畢竟我還不想連太後和當朝左相都得罪了。”
見裴恭措眉頭越蹙越深,想必此刻應該甚是糾結,花緬輕歎一聲,伸手撫向他的眉頭,柔聲道:“讓我出宮吧。我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裴恭措怔怔看著她,在她難得的柔情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絕,卻見她的葇荑小手自他眉間下滑,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臉頰:“你是皇上,想出宮還不是易事,若哪日想我了,來看我便是。”
裴恭措心尖一顫,一把將她的小手攥進掌心,麵上卻難掩委屈地道:“可朕每日都想見到你。”
花緬輕嗤道:“我入宮這些時日,十天半月見不到你不也是常事。”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醋酸味?裴恭措頓時心花怒放起來:“你生氣了?”
“我……哪有?”花緬不妨裴恭措會有如此一問,一時有些語塞。
裴恭措卻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顫聲道:“都是朕不好,朕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朕其實每日都非常思念你,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你。”
花緬隻覺心頭酸澀,明明不想和他糾纏,卻偏偏無法擺脫。她輕輕一歎,將他推開:“皇上可是答應臣妾的請求了?”
見他神情黯然地看著自己,似是很不情願,她趁熱打鐵道:“皇上對外就說臣妾為了皇上能夠開枝散葉特地去庵中祈福了便好。”
裴恭措看她態度堅決,隻得認輸道:“你準備去多久?”
“不好說,看心情。”她心中的想法是,若能永遠不回來才好。
裴恭措追問道:“你何時心情才會好?”
花緬蹙眉想了想:“等到你的後宮清淨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