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撥了楊明家的電話號碼,然後,就這麼一直瞅著那輛麵包車,好像我不看著它就會突然開走了似的。
電話通了。
“喂。誰啊?”
“我,串兒。”
“哦,嘛事兒啊?”
“我看見齊狗的車了。”我說。
楊明一聽,就趕緊問我:“是麼,在哪兒看見的,你現在在哪兒啊?”
“我現在就在老新疆門口的道邊兒。那輛齊狗的麵包車現在就在我對過兒停著了。”我說。
楊明聽後,頓了下,就對我說:“你現在跟大家活兒在一塊兒,是吧?”
“嗯,毛毛、魏坤他們都在老新疆裏麵兒了,本來我們打算一塊兒吃飯,再找你一塊兒去MD玩兒的。我這不正出來給你打電話的功夫,看見齊狗的車了麼。”我說。
“行,我一會兒就過去,你盯著那輛車,要是車開了,你也別過去,他們還不知道有誰在一塊兒了,你就該幹嘛幹嘛,知道麼。”楊明叮囑我說。
“嗯,我知道。”我答應著說。
“行,老新疆是吧,我先撩了,一會兒我就到的。等著我啊。”
楊明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我放下聽筒,又看了看停在道兒對過兒的那輛車。心想,齊狗,老天開眼啊,我打電話的功夫都能找到你,這回不用到處打聽你,還省我事兒了。
我走出電話亭的時候,我的心裏就開始猶豫了,我是就這麼走回老新疆裏呢,還是過去道兒對麵兒看看的?
當時我心想,既然是停在燒烤店門口的,那肯定是吃飯去的,而且很可能不是齊狗自己一個人,那還會有誰?仨豹子?
最終,還是好奇心使然,讓我向道對過走了過去。
道對過兒的吉吉燒烤,也算是這一帶除了老新疆外最火的一家店了。而且,這家店比老新疆要大出不少,裏麵的屋子差不多能容個十一二桌的人了。
當我走到了吉吉燒烤的門口時,就放慢了腳步,此時,我已經聽見裏麵嘈雜的聲音了。
我側著身躲在門口邊兒的窗戶前,往裏探頭,當我巡視了一圈過後,就把目光鎖定在了靠裏麵牆角的一張桌子上。
就看那張桌子周圍坐了五個人,我一眼就看到齊狗了,齊狗還是那副樣子,頭型沒變,穿的衣服也還是當初我和龍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穿的那一身。不過,我現在再看起來,他的那副尊容確是那麼的猥瑣和可惡。
這幫人裏我沒看到有仨豹子,除了齊狗,剩下的那四個人,也都是一看就知道是混混的樣子,他們有的嘴裏叼著煙,一隻腳踩在旁邊的椅子上,顯得非常的不雅。有的甚至把外套都脫了,就穿著一件跨欄背心在那拿著整瓶的啤酒對著嘴吹。這你媽大秋天的,有這麼熱嗎,我也看出來了,熱還不是關鍵,亮亮身段應該才是他的目的,我就見那人的肩膀上紋著一條過肩龍。
而且,不但如此,整個燒烤店,別看人挺多,但就是他們那一桌鬧得歡了,一個個的說起話來嗓門都倍兒大,生怕別人拿他們當作啞巴賣了似的。
我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就聽他們嘴裏叨叨著,一會兒金寶怎麼怎麼著,一會兒又蘇小兒怎麼怎麼著了,一個個的,儼然就是一副老江湖的派兒,出口就是玩鬧兒,張嘴就是卷大街的(卷大街,方言,就是罵街的意思)。
現在這情況,我就是衝進去,那也是被海扁的節奏了,別說他們有五個人了,就是齊狗自己在,我也打不過他。
我看了一會兒,就見那個紋著過肩龍的男的手一推桌子站了起來,往門口這邊走。
我一看這情況嚇了一跳,心想,不會吧,這都會被發現麼?
我一轉身,快步就往大道上走,我走了出了一小段兒距離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沒跟的,就回頭瞅了一眼,我就見那男的這時候已經出了燒烤店,往旁邊的牆根那走過去。
這時候,我站住了,心想,他這是幹什麼去啊?
結果,他走到牆根那,一解腰帶,接著就對著牆根兒呲上了。
我擦,原來是你媽漏水啊。讓我白緊張了。
不過,我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別一會兒再來個萬一的,這一陣子,我的點兒(運氣的意思)並不是那麼好,要再出點兒什麼意料之外的,那我可就真的衰了。我最信賴的洪雁都受傷了,我再找人幫忙都不好找了。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想到這兒,我就不再遲疑了,順著原路返回老新疆才是王道。
當我回到老新疆的時候,菜都上了好幾道了,魏坤他們早都已經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