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告退,等會兒的表演,我要去準備準備。”
“去吧!”容若頷首,負手而立,不知眼神看向何處。
回到幕後,秦亦莫著手讓穆衣拿來顏料,自己特意讓她帶上的花粉顏料,香味幽遠,不同於普通的朱砂之類。
“姑娘,東西拿來了?”穆衣捧著盒子走了進來,看著裸腳的秦亦莫,還是有一絲驚異閃過跟在姑娘身邊,這樣的事倒是司空見慣。
秦亦莫招手,“穆衣作畫不錯,是吧!”
穆衣淺笑,麵露紅暈,“姑娘謬讚了。”
秦亦莫也不多說,將盒子打開,染上銀白的砂粉,將妝筆遞給穆衣,“你沿著腳踝畫一朵水仙,要纏繞延伸至小腿肚。”
“那我就試試。”
自己躺在榻上,伸出雙腿,任憑穆衣作畫,銀色的粉在夜裏並不亮眼,看來還要加上一些亮粉。
“穆衣,你看看能不能再加點亮色的花粉,讓水仙更加活現。”拉高衣裙,看著認真作畫的穆衣。
“是。”
穆衣自從打理伊紅閣以來,越來越得心應手,比之大家閨秀,多了份成熟風韻,這樣招眼的美人,卻是鑽牛角尖一顆芳心放在玄容若身上,耽誤了年華,卻不自知。
“姑娘,好了,你看看。”穆衣起身,將妝筆放在桌上。
蔓藤的水仙如附開在如凝脂的肌膚上,含苞待放,白色的花瓣散開如血的影暈,如火如荼,流動的線條盤旋生長,竟像是破出肌膚一般,傲然挺立。
“穆衣,果然是心靈手巧。”由衷的讚美,不帶一點虛假。
“穆衣不及姑娘萬分之一。”
“我說過,不可輕賤自己,每個人都有發光處。”秦亦莫唯一不滿的就是她根深蒂固的卑微感,跟在自己身份這麼久,還是會如此,看來觀念深入人心,想要拔除,難上加難。
“是,姑娘。”閃動著晶瑩的淚花,看著自己。
“等會兒,”秦亦莫拉開上衣,隻留裏衣,轉頭說道:“我要你在肚臍下方也畫一朵水仙,藤蔓延伸至肩膀,肩頭處要畫一朵盛放的水仙花,其他的你自由發揮。”
秦亦莫相信穆衣能夠明白,畢竟在伊紅閣,知道怎樣最能吸人眼球,這次自己要的是在宮裏留下來,不是以皇帝女人的身份。
“對了,要一件藍色的緊身衣,我已經將衣服帶過來了,就在最裏麵的包袱裏。”衣服是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本來是準備白色的,幸好是臨時換成了藍色,要不然這白色海洋裏的水仙花便沒有了任何美感。
“姑娘,那頭發要梳何種發髻?”
穆衣完成後,問著鏡中的自己,不可否認,越來越美麗,可是卻越來越陌生,失了原本的自己,怎麼看都更像軀殼。
“不用梳,就披散著頭發,然後把我剛研製出的夭寐抹在頭發上,記住,不要太多,隻要淡淡的就好。”
“是,我省得。”穆衣點頭,將頭發上的發飾取下。
“穆衣姑娘,你要的衣服,在這兒。”一個丫鬟端著衣服走了進來,穆衣上前接過,示意她下去。
“給我吧!”秦亦莫接過衣服,看了眼,之前特意定做的,本來是打算下月十五給舞姬穿的,時間緊迫,才現拿了這件衣服。
將薄透的衣服換上,穆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走出來,秦亦莫輕笑,“這是怎麼了,認不出姑娘我了?”
“不,不,姑娘這般穿著,真真是謫仙般的人,這便是傾城傾國之貌吧!”穆衣低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