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千士兵本就是元國的子民,家中自有老小,隻是因為當時報名參軍入不了伍,便閑置在家,因著陸貞秘密招兵,把他們招了來,眼下有機會去邊關守衛,他們肯定是舍不得這身軍裝的。隻是,一想到將軍和王爺,他們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如此考慮了半響,才有一個士兵木然地跟著陳將軍而去,有了第一個就會第二個,隨後,士兵們陸續跟著陳將軍離開。
皇帝布置的弓箭手也撤退了,整個宴會場一陣安靜,皇帝拍了拍手說:“好了,眼下我們盡情地快活,盡情地享受吧!”他的話剛落,一排身著紗衣的少女走了進來,絲樂聲響起,舞步跟著跳了起來。
皇後卻怔怔地看著皇帝,麵色憂愁,沒想到皇帝竟如此簡單便製止了一場戰爭,沒有想到皇帝連問也不問一聲自己的女兒如何了。更沒有想到,此刻他還有心情作樂。
皇後的眼裏閃過一陣厭色,她趁著皇帝不注意,私下離開了。
皇帝看著皇後離開的背影,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緊隨而至。他不是不想打聽小琪的消息,可是,在眾臣的麵前,他不能開那個口,而且,王爺也不會告訴他。
“皇後,今兒個可是朕的生辰,你這就獨自離席,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朕啊?”皇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
皇後剛好走到禦花園裏,此地陰暗樹多,乍聽到聲音,她嚇了一跳,待認出是皇帝時,她責怪地嗔了他一眼,隨即又不理他,徑直向前走。
皇帝卻一把拉住她問:“朕的好皇後,你這是在跟朕鬧脾氣嗎?”他將她緊擁入懷裏,感愛羞她的體溫,低頭嗅著她的馨香。
“臣妾哪來的膽子鬧脾氣?臣妾是在生自己的氣!”皇後輕聲說著,掙開他的懷抱又向前走,皇帝又拉住了她的手。
“皇後,不是朕不想問小琪的下落,可是,你覺得王爺會說嗎?而且,朕的眼線一定會把朕的女兒帶回來的!你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朕呢?”皇帝低低歎息了一聲,看著皇後的眼裏帶著憂傷。
皇後捂了嘴似要哭出來,她哽咽地說:“皇上,小琪是我的心肝寶兒,你曾經說過,會溺愛她直到老去,皇上,曾經你說過,往後不管小琪愛上的男人如何,你都會把那個男人當座上賓,可是皇上,這些,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小琪如果知道你要把王爺處斬,該是多麼難過啊!”
皇帝聽著,眼神沉得嚇人,他定定地看著皇後問:“難道朕對一個想要謀取朕的江山的男人要捧為座上賓嗎?難道要朕放了他,讓他日後卷士再來嗎?皇後,你太讓朕傷心了,是不是看見朕被他殺了,你才開心?是不是隻有那樣才能證明我愛著你和溺愛著我們的女兒?”皇帝說完,便甩了袖要離開,卻被皇後緊緊抱住。
“皇上,不是的,不是的,臣妾隻是擔心小琪,小琪那孩子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如今卻被你關進了天牢,而且日後還要處斬,她該是多麼地傷心啊!”
皇帝回身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皇後,伸手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裏,他看著天邊的月光,心底輕輕地說:小琪,朕的女兒,對不起,父皇隻能這樣做!
夜風吹過,拂起滿地的殘花,帶著絲絲縷縷的傷,飛向了天際。
王府裏,劉夢琪還在馬房裏死命地扯著白雲的韁繩,可是,白雲卻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眼神裏帶著藐視。
“白雲,你快點出來啊,你讓我騎走啊,這張城離皇都路途遙遠,隻有你才能在兩日內趕到,白雲,求你了,快出來吧!”劉夢琪焦急地一邊扯著韁繩,一邊大聲喊著,可是白雲還是不動分毫,隻把劉夢琪折騰了個氣喘籲籲。
“小姐,怎麼樣?這該死的馬不動嗎?”小葉跑來到劉夢琪的身邊,她剛剛去給小姐收拾了衣物,可是,這麼久了,這馬兒還不肯走出這馬房。
白雲好像聽懂了小葉的話,它朝她嘶吼了一聲,把小葉嚇得直後退。
“白雲,求求你了,你家主人現在可能有危險,難道你就不想去到你家主人身邊嗎?白雲,你家王爺快要死了!”劉夢琪無奈地跌坐在地上,她一邊大聲說著,一邊抹眼淚。再不趕回去,可能都見不到王爺了,怎麼辦?
這時,白雲長嘶了一聲,它輕輕趴跪下來,用頭拱了拱劉夢琪的腳,好像示意她坐上去一樣。劉夢琪一臉驚喜地看著它,難道是它聽懂了自己的話?難道它是要讓她坐上去?
“公……公主,它它好像是讓你坐上去!”小葉也一臉驚奇地看著白雲,好像看怪物般。
劉夢琪站起來試探性地伸出手撫了撫它,見它沒有反抗時,便小心翼翼地跨了上去,白雲待得她坐好,便揚起前腿要跑,卻被小葉攔住了:“等一下,公主,你的包袱!”
白雲忙停住腳,眼晴裏露出了不奈煩,這一發現,可把小葉嚇到了,這馬兒還真是神了!
劉夢琪看了小葉一眼,接過她手裏的包袱,輕喝一聲:“白雲,衝吧,去皇都!”
白雲一得令,長嘯一聲,便飛也似地狂奔起來,隻可憐了沒騎過快馬的劉夢琪,隻得緊緊地抓著它的韁繩,緊緊地伏在了它的背上,任由風不停地吹過,刮過她焦急的心,變成了片片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