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福海便派人來傳召,宣她去禦前侍讀。
幽草聽後也不敢怠慢,當即整理好著裝,向禦書房趕去。
然而剛一跨出宮正司的大門,便見一人早已等在那裏,正是秀王妃賀婉。
她一見幽草,當即上前,神色中有掩飾不住的焦急:“姑娘你可來了。”
“奴婢給秀王妃請安。”對方雖焦急,但還是不能壞了規矩,她正要欠身,然而賀婉卻一把扶住了她,“姑娘無需多禮,是我有事相求。”
見她語氣嚴肅認真,似乎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一般,幽草也不再客套,直接問道:“王妃有什麼吩咐一聲便是?隻要在奴婢能力範圍內,定當盡力而為。”
“有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賀婉說著,忽然拉著她的手,“求姑娘救救王爺。”
聽她這麼一說,幽草隱約預感到什麼,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
“正如姑娘預料的一樣,王爺今日向父皇請旨,要納那女子為側妃。”賀婉說到這裏,眼眶頓時濕潤了起來,抬起手絹,擦幹眼角的淚水,“那女子身份不明,父皇自然是不同意。然而王爺卻始終堅持,最後激怒父皇當眾指責了他,還說他是不孝的逆子。”
幽草也萬分驚訝,秀王生性風流,沒想到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不惜惹怒皇上。
“不知王爺現在在哪裏?”
“父皇罰他在宗廟裏閉門思過,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還不讓他出來。”
“王妃不用擔心,王爺畢竟是皇上的兒子。”幽草忍不住安慰她,可賀婉的臉上依舊愁色不改,“姑娘不知,王爺這次是鐵了心要納那女子為側妃了。我擔心父皇始終反對,他會因此做出什麼錯事來,到那時可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幽草沉默,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思索了片刻,才又開口問道:“不知奴婢有什麼可以幫得上王妃?”
“姑娘在禦前侍讀,希望可以幫王爺說說情,你便是我們秀王府的大恩人。”
“王妃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待會兒奴婢見著皇上,定會為秀王求情。”其實即便賀婉不求她,就憑她和秀王的交情,也不會坐視不理。何況此事不光關係到秀王,還關係著她所熟悉的另一個人。
賀婉自是萬分感激,知她有事在身,也不再耽擱她:“姑娘既有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擾了。”
幽草欠了欠身,也不再挽留,接著向禦書房趕去。
一路上,她在心裏盤算,一會兒見到皇上要說些什麼。可想得越深反而越覺得錯漏百出,深知聖心難測,還是見招拆招,小心應對的好。
英宗依舊坐在書案旁批閱著奏折,幽草每次叫他,似乎都在做同一件事。隻是一旁的奏折每日都是堆積如山,沒有半分要減少的意思。
她和往常一樣站在書案旁,將茶水倒入硯中,磨出更多的墨汁。
盤算了一陣,她剛要開口,英宗卻忽然震怒,將手中正閱著的一本奏折扔在地上:“這幫臣子,全都是些趨炎附勢的東西,朕要他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