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天空繁星點點,一陣涼風吹來,在春末夏初的晚上,還是帶著少許的寒意。
在風華小區裏,業主們在經曆了白天的緊張工作後,大多酣然入睡。偶爾幾家臥室的燈還亮著,這個時候還沒有入眠的人,八成是高三的學生在備戰即將來臨的每年的高考。
風華小區的保安值班室內,四名上夜班的保安正坐在屋內看著眼前的監控視頻。幹保安這工作,沒技術含量,工資薪水低,經常被人瞧不起。
“砰砰。”早已關閉的電動閘門,被人從外麵用腳掌猛烈的踹了幾下發出震耳的刺音,立刻傳入保安室四名保安的耳朵裏。
“快點開門,老子要回家。”電動閘門的外麵站著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頭發稀疏,臉色赤紅,嘴裏不時朝外吐著酒氣,在踹了幾腳後,身體差點失去平衡,立刻改用手掌想要繼續拍打。
“張念念這王八蛋。”董震心裏恨恨的罵了一句,作為風華小區的保安,他已經在這裏工作了三年,對小區的情況算是比較了解。哪家業主脾氣好,誰家男人愛喝酒,哪個女業主是母老虎,對於董震而言早已是一門清。
張念念是風華小區的一名業主,是教委的一名副科級幹部,董震對他的性格也算十分熟悉。在他剛走到門口時,董震就準備按動手中的遙控開關給對方開門,沒想到還是慢了半拍。
“董震,也就你性格好,我辭職後一定要揍張念念這個王八蛋一頓。”一個五大三粗的保安甕聲說道。
“算了吧,誰讓咱們幹的就是受氣的活,你們三個都老實在屋裏呆著,我去會會他,順便在去小區裏麵巡邏一趟。”董震苦笑一聲無奈的聳聳肩,拍拍哥仨個的肩膀後,按動遙控器打開電動閘門後,又從牆上拎著一個橡膠棍憋在腰間。
“晚上風大,還是把扣子係上,這狗日的破物業,要是生了病也不給報銷醫藥費。還有董震,要是真遇見小偷什麼的,別動手啊,先用對講機給我們哥仨講一聲。”五大三粗的保安隔著玻璃狠狠瞪了一眼朝小區裏麵走的張念念。
“董震,瞧見沒,剛才張念念這慫貨和我對視一眼後趕緊撇開目光,他知道我性格不好,惹火了大不了老子不幹了都要敲他一頓。”
“行了,我先出去看看。”看到張念念慢慢走遠,董震又拿起遙控器把電動門關上,這才不慌不忙的推開保安室的門,朝外麵走去。
夜晚的風華小區四處靜悄悄一片,張念念在小路前麵走著,董震在後麵慢騰騰的逛著。
巡邏要說簡單也簡單,無非是拿著手電筒四處瞎照,如果真遇到膽小和沒有經驗的小偷,看到小區裏麵的保安工作如此負責,大多都會打消繼續偷竊的念頭。
可要說複雜,就要看巡邏保安的責任心了。以前風華小區出現過幾次偷盜事件,讓業主怨恨情緒很重。在抓不到小偷的前提下,這些業主開始把憤恨的情緒發泄到物業公司上。拒絕繳納物業管理費用算是輕的,還有些性格偏執的業主固執的認定是保安監守自盜。
後來派出所來人進行調查,其實案件倒不是很複雜,就是那幾名業主晚上睡覺時,窗戶都沒有關,小偷用竹竿伸進裏麵,勾走了業主的錢包。
雖然有民警的證明,可因為沒有抓住小偷挽回損失,這扣在保安頭上的黑鍋依舊沒有洗清。
董震在風華小區幹了幾年,心裏也明白其實這個小偷不是外麵來的流竄犯,而是住在小區裏的某一個業主。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住在一個小區內,雖然有保安巡邏執勤,可也架不住同一個小區內隱藏的業主小偷行竊。
物業公司出了不止一次公告,告誡大家晚上要關緊房門和窗戶,謹防第三隻手行竊,可還是有業主不當一回事。
董震走的很慢,腳後跟的鞋子故意踢踏著地麵,發出微微的摩擦聲響。這就是變相警告對方,自己開始巡邏了,希望對方收斂一些。
走在前麵的張念念腳步同樣很慢,不過和董震不一樣,他可不是義務巡邏,而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看著前麵走路踉蹌的張念念,董震又好氣又好笑,本來想遠遠的在後麵走著,也許對方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來個四肢朝天。可董震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在張念念快要摔倒的那一刻,猛的伸出強健的手臂挽住了對方的身子。
“鬆開我,我沒醉,老子還能喝,你們這群王八蛋,就那點酒量也敢和我拚酒。”張念念鼻子一哼,轉過身子狠狠推了董震一把,險些把沒有防備的董震給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