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暮雲濤這樣按照自己心性一意孤行,事後還逃避責任,簡直是無法無天。“不管是什麼原因,你既然殺了人,就別想再躲過去。”
“我是受人指使,你相信我,我是受人指使的。”
“說清楚,到底是何人指使?”
“其實,我裝瘋賣傻這件事,阿因警官是知道的,”暮雲濤聲音越說越小,尾音落下就再沒有多說一個字。也不敢抬頭看許落。看不到他已經鐵青的臉。
腦子裏響起的全是那一句話,“她知道,卻不告訴我?她在騙我?”
鼻孔裏出著大氣,心髒快速的跳起來,不敢相信自己大腦裏麵冒出來的這個念頭,阿因在騙他?
看他的樣子,暮雲濤嘴角不可察覺的勾了一下,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不用明著說什麼?有時候,一點點言外之意,就能置人於死地。之前放出的那個荒謬的謠言,也不是為了把阿因置於什麼地步,不過是撒下一顆種子,隻要稍稍的加點肥料,總是會發芽的。
之後的事情,不就好辦了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平常來講,阿因和許落這樣兩小無猜的情分,想要使離間計,比登天更難,可是不論是誰,隻要你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會有堅固無比的牆。
許落鬆了手,呆坐在凳子上,阿因早就知道暮雲濤是裝瘋賣傻,卻沒有告訴他?她到底在想什麼?此刻,許落也沒有自我反省到,就算阿因告訴他,他也不一定會信。
看許落的麵色,難看了一陣,但是暮雲濤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接下來有什麼動靜,他就這個反應嗎?這不是他預料當中的情況,他決定,再加一點猛料。
“許警官,我已經都對你坦白了,我什麼都說了,我求求你,救我一命,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我。”
許落冷眼看著他,不語,暮雲濤一咬牙,又繼續哀嚎,“我好不容易蒙混到現在,我還想活命啊,我,我也不是要故意殺人的,我都完成了任務,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你帶我走,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她還會回來,她還會回來的,我不想死。”
暮雲濤說著還大哭起來,嘴角扯開,難看的要死。
許落卻是神經質一樣的,抓住了那一句,“她還會回來。”
“誰?誰還會回來?”剛剛說完,暮雲濤抓著許落褲子的雙手一下鬆開,癱坐在地上,腳不停地瞪,往後縮去,一副驚恐萬分,說錯話的樣子。
“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大吼了一聲,他人已經縮到了牆角。
許落心中震驚,又不敢相信,急忙跑上前去,繼續追問,“你說,你說清楚,誰還會回來?誰要殺你?誰會要你的命?你說清楚?”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暮雲濤說著很害怕的伸手推開許落,往邊上挪了挪位置。
許落不甘心,“暮雲濤,你說出來,說清楚,我會救你,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告訴我,告訴我是誰要殺你?”
“你不要再問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會說的,我不能說啊,我說了她會殺了我的,她是妖怪,我,我逃不過的,你,也打不過她,你救不了我。”
妖怪?許落也停止了追問,這個世界,被冠上“妖怪”兩個字的,隻有,隻有那一個人?
阿因?要殺暮雲濤?為什麼?
想到這,許落又想到了前兩次在這間病房裏,看到阿因,也才想起這個疑問,阿因來病房做什麼?每一次看到暮雲濤在阿因麵前都是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暮雲濤既然是裝瘋,他又為什麼會怕阿因?怕她什麼?既然他沒瘋?為什麼又會喊著阿因是“妖怪”?
看暮雲濤的樣子,能裝瘋賣傻的蒙混過所有人的視線,一定不是一個蠢貨,也不會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為什麼會口口聲聲的喊著阿因是“妖怪”?
許落心裏一下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阿因真如傳言一樣,是妖怪嗎?她說的煙玉生是貓妖,她和煙玉生又是非一般的關係,難道,她也沒有對自己說實話,她也是修煉萬年的,妖怪?
她要殺暮雲濤?又是因為什麼?是他發現了她什麼秘密嗎?等等,剛暮雲濤說,他都已經完成了任務?
許落用力的敲了敲腦門,隻覺得腦海裏亂七八糟的一團糟。他沒法理清這個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