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沒有按時赴約。
他擺弄著自己手裏的手機很久，直到那個人迫不及待地再次撥通他的電話。他才懶洋洋地起身，關掉電話。
林墨並不想和封軒有什麼接觸。
他能感受到封軒對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龐大敵意。就好像小孩子被人搶走玩具一樣的純粹的敵意。
林墨懶洋洋地點起一支煙。麵對著在室內依舊戴著一副誇張墨鏡的封軒，道，“陸行之，我弄不出來。”
“哼。真沒對你抱多大希望。這次來，是跟你談別的事情。”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嗎？”林墨仰起脖子吐出煙霧的模樣像極了癮君子。
“當然。沐紫風，還有你媽媽林玄。”
林墨一怔，掐滅煙頭。“什麼意思？”
封軒微笑著遞過來一張很小的儲存卡。“看了你就明白了。”
林墨清清楚楚地記得厲梓修在他病床前叫囂著自己母親的死亡並不是意外，還甩下幾張A4紙，可是後來通通被他撕碎扔進垃圾桶。
他說是沐家的人弄死的，可是，為什麼？
不是應該對他這種螻蟻不屑一顧麼？
那個時候自己也並沒有對黑紫做什麼手腳啊！
為什麼會……
封軒看著林墨慘白的臉色，不禁失笑：“看來你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嘛！”
封軒還來不及多做諷刺和解說，一群人突然衝進包廂，將房間圍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槍響，林墨下意識地就抱住頭部，四下亂竄。封軒比他鎮靜得多，那些人隻在他並不重要的位置開槍。封軒的格鬥術很棒，在林墨親眼看見之前，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和他長著相似麵孔，膚色卻比他更加蒼白的人，可以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無奈人多勢眾，封軒還是被死死扣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被人架走之前，冷冷地掃了一眼林墨。林墨的臉上還殘餘著半分驚恐。
那時候林墨突然懂得，無論他如何鄙棄他這條賤命，終究是沒有辦法幹脆地選擇死亡。
生與死，不是非黑即白。愛恨之外，還有許多複雜的情愫。譬如他對死的淡然，僅僅是表麵。譬如他對沐紫風，除了愛還有執念。
林墨摸了摸口袋，煙盒裏麵已經沒有煙了，他點上剛剛自己掐滅的煙頭，猛吸了一口，似乎尋求什麼安慰。
回到辦公室把內存卡插入讀卡器的時候，指尖都是顫抖的。
那是一段很小的視頻，畫質並不清楚，感覺像是偷拍。
畫麵上出現了一個男人。
林墨之前做助理的時候也看見過。那是經常會來黑紫娛樂辦公室找沐紫風的人。眉毛眼睛都刻著訓練有素，生人勿近，林墨於是多留意了些。
“小九，我問你件事兒。”
被稱作小九的人說：“封少爺，請先說聲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封軒頓了頓。“紫風他最近是不是處理了個人？名字叫林玄？”
“小的隻管奉命辦事。”
“這麼說，是有這麼回事情了？”
“封少爺不要為難小的。”
“聽說小九你的妹妹今年上高中了？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