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顏色。
單鈺身上的衣裙,顏色不是正紅,而是桃紅的顏色,看上去比正紅淺了不少。
就連單鈺的頭上,也是一個繁雜的牡丹髻,上麵不少精致的釵環隻是現在看著似乎有些淩亂,狼狽不堪。
雪兒有些驚訝,幾乎不敢認她,猶豫了半天才試探地叫道:“阿鈺,真的是你?”
單鈺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隻手臂被影離的竹葉擊中,然後又就地翻滾,此刻看著無比狼狽,在聽到雪兒的聲音之後,這才抬起頭來,隻是目光中更多的卻是怨毒憤恨:“沈衣雪,你怎麼如此地陰魂不散呢?”
雪兒一愣,不知道單鈺對自己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她明明記得,在南平的時候,對方明明有想要和自己重歸於好的意思,怎麼再一轉眼,就又發生了變化?
這個時候,顏如魅也如同風擺楊柳一般地走了過來,隻看了一眼被官兵押住的單鈺,立刻就冷笑了出來:“單鈺,你這是要給誰做妾呢,也不怕墮了你天意山莊大小姐的名頭?!”
雪兒又是一愣,突然就醒悟過來,單鈺的這一身裝扮,明明是嫁衣,卻不是正紅的顏色, 可不就給妾室進門時候的打扮麼?
“太子妃的那個陪嫁丫鬟,竟然是你!”
顏如魅的話卻是正提醒了影離,他總算是想起來,自己為何會覺得這個女刺客,哦不,單鈺身上的衣衫為何眼熟了,因為之前在軒轅昰大婚的儀式上,他還真的見過!
不過當時影離隻看到了衣裳,卻因為對方蒙著蓋頭的緣故,看不到臉,所以也就不知道單鈺竟然成了玖華櫻的陪嫁!
當然,影離的身份,也不可能看到單鈺的真顏,畢竟是玖華櫻的陪嫁,也算是軒轅昰的侍妾,他一個屬下,怎麼可能先軒轅昰看到?
若是當時影離知道的話,恐怕是想盡辦法也要出言阻攔的!
跟在太子妃玖華櫻的身後,不就是陪嫁來的侍妾?
隻是,這天意山莊的大小姐,怎麼就成了玖華櫻的隨身丫鬟,還跟著嫁過來做了侍妾?現在更是從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寢殿做賊似的跑了出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隻有一齊將目光投向單鈺。
數十支火把的光芒之下,單鈺的神色可以說是纖毫畢現,卻又隨著火光的跳躍明滅而變換不定,最後卻是再一次鎮定下來,抬起頭看著影離:“既然知道我是太子府的陪嫁,那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要不然丟人的可不是我一個!”
影離的眉頭一皺,單鈺的態度,太囂張!
雪兒心中瞬間轉了無數念頭,心亂如麻,將整個人都包裹成繭,呼吸都困難起來。
許多事情,她覺得她可以不在乎,然而等真正發生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比任何人都在乎!
就算隻是侍妾,單鈺與軒轅昰,也算是名分已定!
原來,他娶玖華櫻,並不像影離所說的那般不情願,要不然怎麼還會願意多接受一個單鈺?
在雪兒看來,玖華櫻與單鈺,一個是朝廷大員的遠房侄女,一個是江湖世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就是軒轅昰。
換言之,單鈺能夠成為玖華櫻的陪嫁,很可能就是軒轅昰的意思。
隻要一想到這裏,雪兒心中就悵然若失,空落落地好像被撕扯下一大塊來!
她心中不由一陣恍惚,耳畔卻突然傳來顏如魅的聲音:“現在知道後悔了?早知今日連單鈺那種貨色都有機會,當初為何要當個縮頭烏龜?”
額,縮頭,還烏龜,雪兒心中竟是一陣無語,顏如魅這比喻,簡直絕了,讓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方才好。
那邊影離卻是沒有讓人將她鬆開的意思,隻是冷冷盯著她:“憑你也敢威脅我?不過是太子妃的一個陪嫁,說白了就是一個物件!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麼?”
他一字一頓:“太子妃能將你帶來,就能將你趕走,你覺得呢?”
單鈺的臉色終於變了,身子一晃,卻被押著她的兩個官兵死死按住肩膀,扯動了手臂上的傷,疼得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嘴硬道:“太子妃?那也得看軒轅昰的臉色!”
雪兒沒想到單鈺態度如此強硬,雖然有心勸阻兩句,但是想到單鈺方才對自己的態度,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不管是單鈺這個陪嫁,還是玖華櫻這個太子妃,那都是軒轅昰後宅裏的事,別說她一個外人,就是影離一個屬下都不好插手。
卻不料影離卻不吃這一套,皺著眉頭瞪著單鈺,突然就提高了聲音:“來人,去請太子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