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帝慕容定的年號為盛元,所以銅錢自然也就是盛元通寶了。
同時又因為是慕容遠一刀劈開的箱子,連帶著串銅錢的繩子也一並劈斷,因此就好像在紅姨的麵前下了一場銅錢雨一般!
看著紅姨麵前堆積如同小山一樣的銅錢,慕容遠眨了眨眼睛,終於是有些弄明白了雪兒的意思,於是下一口箱子,如法炮製!
他劈了兩三口箱子,便將柳葉刀交給了最先衝進來的為首的精壯漢子,改由對方做這個“力氣活兒”,他自己反而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
紅姨的臉色煞白,一開始還掙紮著想要避開,結果卻被雪兒看到,立即將目光轉向同樣冷汗涔涔的劉昌,開口道:“這大不敬的罪名,該如何論處?身為官差,卻眼看著其他人僭越卻視而不見,不肯維護皇家尊嚴,又該當何罪?”
劉昌的身子一個哆嗦,於是在紅姨掙紮這想要站起身,遠遠離開那堆“錢山”的時候,立即躬身上前,一把將其按在原地,不得動彈!
一箱,兩箱……
整整十二口大箱子,五千兩銀子的銅錢堆積在紅姨的四周,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淹沒進去!
劉昌按著紅姨的肩膀,也不敢動彈,隻低低地對她抱怨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惹出來的禍,跪著別動,讓這兩位出了氣,或許你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紅姨看著四周越堆越高的銅錢,撇嘴道:“掃把星?當初在老娘身上風流快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掃把星?”
劉昌壓低了聲音道:“你先暫且忍耐,我已經讓小六子去通風報信了,隻要……”
他的話尚未說完,最後一箱子銅錢已經當頭撒了下來,劈頭蓋臉,好像無數暗器一般,砸的那叫一個疼!
雪兒都快要看不到銅錢堆裏的兩個人,不過也能猜到這兩個人必然不會就此作罷,誰的背後還沒個靠山?
在來之前,雪兒就讓慕容遠打聽了個清楚,紅姨的望春樓靠著劉昌,但是劉昌的背後,似乎還有人!
因為時間太過倉促,所以慕容遠也隻是打聽到有人,具體是什麼人卻是打聽不出來。
何況就算此時驚動了劉昌背後的人,她也不怕。曆劫所能想到的,她的心裏也不是沒有疑惑過,畢竟誰也不會願意請一尊神壓到自己頭頂來製約自己,除非有更大的好處!
所以,事情鬧得越大,她越是能試探出慕容定的態度,進而猜測西漠慕容氏到底想從雪兒身上得到什麼。
反正她也從未在意過這個天照聖母的身份,沒有也是一樣。
也不管紅姨和劉昌兩個在銅錢堆裏小聲嘀咕些什麼,雪兒直接開口:“嗯,既然紅姨不肯收我義妹昨夜的飯錢,那便麻煩紅姨清點出四千五百八十一兩銀子的銅錢來,將剩下的,再還給我好了。”
本來,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因為多是青樓恩客,當日也有在城門口看得清楚的,知道雪兒的身份,所以隻敢偷偷地看,並不敢直視。
可是如今卻終於是忍不住,將目光轉到了那大堆的銅錢上麵!
一兩銀子約折合一貫銅錢,也就是一千,一千兩就是百萬之數,五千兩……何況還是穿繩全都被砍斷,散落成一堆的銅錢!
這數到猴年馬月也數不完啊!
雪兒的目光從那些看熱鬧的人身上一一掃過,又落在終於忍不住將窗戶打開縫隙,從中往外偷瞧的青樓女子們身上,最後再次轉到那一堆銅錢山上,道:“清點銀錢如此重要之事,還望紅姨不要假手他人,萬一有人臨時起了貪念,拿走一個也不夠五千之數,到時候說不清楚,反而不美。”
銅錢堆裏無比安靜,顯然是兩個人都沒有動,於是雪兒再次補充了一句:“紅姨不急,我也不急,就在這裏等著,紅姨什麼時候將餘下的四百一十九兩銀子的銅錢數出來交給我,我再離開。慕容遠--”
最後話鋒一轉,卻是向著慕容遠說的:“還不快將我義妹給抬過來,讓我查看一下傷勢,順便清算一下醫藥費用!”
“是!”慕容遠應了一聲,一使眼色,身後的兩個精壯漢子立即將那軟塌抬了起來,直接越過那銅錢堆,抬到雪兒麵前。
雪兒彎下腰,手指搭上對方手腕,又翻開亂蓬蓬的頭發看了看,發現其中竟凝結了不少紫色的血痂,想必是打在了頭上出了血,然後經過一夜凝固而成。
她心中對於紅姨的手段狠毒更是憤怒,看了看一臉關切的慕容遠,又深深地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頭上似乎遭了重創,一時半刻怕是醒不來……”
慕容遠的臉色一變,扭頭看向銅錢堆的目光已經分外不善,隻覺得雪兒隻是讓對方數了五百萬的銅錢,實在是太便宜了他們!
於是一腳朝著那銅錢堆踹了過去,隻聽嘩啦啦一聲脆響,那些銅錢再次朝著中央的紅姨和劉昌滾了過去!
“還不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