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也從一開始的步行,改成了現在的馬車,一日走下來,總算不至於再腳底起水泡了。
西漠的國土,比東靈更加廣闊,一路上的風景也是各不相同。從雪兒跟著踏入這西漠的國土開始,一路向南,竟然好像同時經曆了冬,秋,春三個季節!
而同時,這一路上慕容川的恭敬和周到也從來未曾有過絲毫改變,是真的將雪兒當做祖宗似的給供奉了起來!
雪兒從一開始時候的各種不適應,逐漸到適應,到習慣,曆劫隻說了七個字:“這是他們應該的。”
如果說,這一路上還有什麼美中不足,大概就是這個曆劫了!
雪兒到現在也不弄不明白,自己和這個曆劫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從空濛山中的寵溺照顧,好像重逢的故人一般的的熟稔。再到離開空濛山的寸步不離,緊緊跟隨,更好像她會突然消失一般!
最讓雪兒受不了的是,她這個“聖母祖奶奶”雖然受到了慕容川父子前所未有的尊敬,但是從他們對曆劫的態度來看,在他們的心中,曆劫的地位與自己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是自己好端端地在馬車上坐著,曆劫也跟著上來,所有的人也是視而不見,或者說聽之任之,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孤男寡女共乘一車的尷尬!
而讓雪兒感覺古怪的是,自己似乎曾經在很早的時候,就曾跟曆劫共同乘坐過一輛馬車,隻是那記憶遙遠而模糊,模糊得她隻能記起一種恍惚茫然淒苦無助的心情!
馬車安穩地前行,雪兒歪著頭,思索著,最後終於說了出來:“我怎麼有種曾經和你共乘過一輛馬車的感覺?”
曆劫在她的對麵,銀色的發絲如瀑,遮住了他大半臉龐,聽到雪兒的話之後身子似乎震了震,抬起頭看向雪兒的目光隱隱發亮:“你還記得?”
雪兒翻了個白眼:“什麼記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隻是一種感覺,感覺!”
她越是努力強調“感覺”二字,那種感覺就越發濃烈,於是又補充道:“而且,我還感覺,當時自己的心裏特別的無助淒涼,對你還恨得咬牙切齒的!”
曆劫的眼睛一陣明亮又一陣黯淡,最後竟是深不可測的追悔之色:“你是該恨我,就是我自己也恨我自己!”
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直接讓雪兒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雪兒對於曆劫的脾氣還是了解的不少,總是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然而卻又不肯給她解釋。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追問,在追問過幾次無果之後,隻能是無奈放棄!
再然後,遇到類似的情況,雪兒幹脆直接選擇忽略!
當然這隻是路上的一個小小插曲,大多數時候還是安靜的趕路,每趕到一個州府便尋驛站,更換馬匹,休整隊伍。
應該說,西漠的民風還是十分淳樸的,慕容定也治理有方,這一路上風平浪靜,可也說的平平安安的,異常順利。不過一路上的舟車勞頓也夠雪兒受的,隻是曆劫在一旁,不願顯露出來罷了。
另外一個小插曲就是,在遠遠看到一座古舊的城池的時候,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曆劫突然再次開口,不過卻是掀開車輛朝著外麵的金甲侍衛說的:“怎麼不朝那個方向走?”
雪兒楞了一下,還以為終於到了西漠的京城,連忙從自己所在一側的車窗朝外看去,結果卻看到一座城池,雖然宏偉,但卻十分古舊的樣子。
她心中疑惑,於是轉頭朝曆劫問:“為什麼要停下來?難道這裏會是西漠的京城?”
可是這座古城除了規模上有京城的樣子,哪裏有半分京城該有的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那騎在馬上的金甲侍衛十分機靈,隻從二人這簡單的一問一答便想到了什麼,道:“回稟上師,這裏的確是我西漠都城,不過卻已經是舊都,新都還要再往南走上兩三日。”
曆劫波瀾不驚的臉色終於變了變:“遷都了?”
然而更詫異的人還是雪兒,這個曆劫何時來過西漠?怎麼竟還知道西漠的舊都在這裏?
“是呀,不過那都至少是二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見曆劫態度和藹,那金甲侍衛也健談了不少,“如今可以說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呢!”
雪兒在一旁聽著更是滿頭霧水:曆劫竟然知道二百多年前西漠的舊都,卻不知道西漠遷都的事情?
這記憶,竟然還停留在遷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