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陣愕然,本能地想要掙紮,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還在馬背上,於是掙紮的動作又緩了一緩!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耳畔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別動,放鬆!”
那聲音低沉中略帶著磁性,仿佛有些似曾相識。然而慌亂之間雪兒卻又根本就像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雖然她覺得那聲音與軒轅昰有些相似,然而想到他已經隨同皇帝進了京城,早已經是身份高貴的三皇子,又怎麼可能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正好能救下自己?
於是心中又是一陣恍惚黯然,又有些魂不守舍起來。就連背後那人是如何將馬兒勒住,緩緩停下來的都沒有留意。
馬兒跑得累了,再加上身後那人刻意的控製,逐漸由狂奔變為了小跑,然後就緩緩的停了下來。
雪兒驚魂未定,這才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仿佛要從腔子裏跳出來一般。身後男子的雙臂從她肋下穿過,一隻手將她摟起,另一隻手接過了她仍舊無意識地緊緊攥在手中的韁繩。
夏末初秋的天氣還不是很涼,所以身上的衣物還隻是薄薄的一層。隔著薄薄的衣料,雪兒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涼而硬的皮甲。
那種皮甲今日下午時候她見到過,因此雖然不知道對方姓名,卻是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
楊進所帶來的侍衛中的一個,竟然追上來救了她!
一時間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自己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侍衛給救了!
“多謝!”雪兒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來。
不管怎麼樣對方都是救了自己,這一聲“謝”自己都是應該,也必須要說的。
身後一片沉默,雪兒愣了愣,偏過頭去看對方,卻隻看到了一個毫無表情的側臉。
雪兒不知道什麼暗血衛,隻是從對方身上的那種血腥肅殺之氣感覺到了對方身份的非同尋常。對於對方的沉默,她也就不以為意地再次輕輕一笑:“可以放我下來了麼?”
她掙紮,如果是軒轅昰以這樣曖昧的姿勢摟著她,她反而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可現在隻是一個陌生男子……
隻是,她怎麼就又有想起軒轅昰來?那個霸道,無賴的男人,都已經將魔妃之淚給了單鈺,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她為什麼還要想那麼多?
再說,她這無法解除毒素恢複正常的身子,就算是他真的對自己有心,自己又能給他什麼?再加上單鈺態度表象的那麼明顯,她有何必還要在其中破壞,成人之美不是更好麼?
跟隨楊進的隊伍去京城,然後去求靈馨,最好能夠如願救下單天鷹來,了卻單正夫婦的一樁心病,也算是報答他們這些時日以來對於自己的愛護教導了。
然後,或許她也該去一趟落霞山脈,去那裏打聽沈傲夫婦的消息。若是能夠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那就讓她孑然一身好了。
想到此處雪兒心中不禁有些悲涼,竟然有些懷念起聖女島上被人排擠的日子來。至少,那個時候,還有許多與自己一樣命運的女子與自己一起,還不覺得如何。可如今,放眼天下,怕是也隻剩下自己這一個散功聖女了吧?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背後男子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連騎馬都不會,皇帝要找的人又是你,你又何必勉強自己?”
夜色中,背後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分為幽冷,雪兒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滿和嘲諷來。
可是,不要說父輩之間的關係,就算是為了回報這一段時日單正夫婦的照應,她也不應該坐視不理。
於是雪兒沉默,卻不想背後那人又道:“那個單天鷹,真的對你如此重要麼?”
雪兒不知道對方為何要揪住這個問題不放,不過看著對方救了自己的份上,還是耐心地回答了一句:“單天鷹對我,並不重要。隻是,有些事情,我卻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袖手旁觀?”夜色那人臉上的所有表情都遮掩起來,雪兒隻能從他的聲音來判斷他的情緒,卻不想下一刻對方的聲音竟然憤怒起來:“你知道單天鷹在京城裏到底犯了什麼事,就這樣為他犧牲奔走?”
雪兒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難道你知道?”
“我--”
那人幾乎是脫口而出,卻又在下一刻生生頓住,然後清咳了兩聲,聲音也就緊跟著低沉了下去:“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麼可能知道?”
雪兒心中古怪的感覺更加明顯,正要繼續開口,卻聽背後再一次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