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徒兒好沒用,人沒救過幾個,自己被傷成這樣。”
巴南真望著她蒼白灰暗的臉,幾分自嘲的笑意,一陣心痛噓息,
“傻丫頭,我們就算拚上兩把老骨頭,也要把你醫好。”
明大師和他分別細細搭完脈,互看了一眼,一起走到門廊外。海縱天和蓉子坤已守候多時,忍不住圍過來齊聲而出。
“大師,她如何?”
“手腳筋脈大傷,元真已盡失。還被下了重藥金沙蘭花瘴,耗藥太久體內五髒俱損……”
元真盡失,那不就是武功已廢!
兩人怔裏當場,本來想著她傷了,卻是這麼重。一陣隱約的悲痛從四麵八方湧來,昔日的嫣然巧笑,風舞婆娑化成一片明晃晃的刀,朝他們心頭狠狠地割下去。
蓉子坤俊朗的臉一片煞白,低啞著嗓子,緩緩問到:“怎麼救?一定要救她。要什麼丹藥,盡管說!”
“如今我們先施針輔以湯藥,保住她心肺髒腑,緩過點精神再好好調養一年半載。其他的,就等以後再說吧。”
蓉子坤一揮手令下人跟著大師去拿方子抓藥,側過頭,蹙眉看著海縱天,
“你!”
“贏了江山,卻輸了她!”
海縱天自責溢情,仰頭長歎一聲,穩健的身形倚著雕花廊柱,幾分搖搖欲墜的淒愴。
“她剛才又問我,還剩幾日。”
“就帶她去吧。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肯坐視不理。”
“嗯......”
“而且,花族的人被墨如言那小子折騰得日夜不寧,都快要逼瘋了……”
“噢?什麼?”
“自從兮兒離開去找你,我又忙於教務之事,一直沒回花族。昨日才聽說,他整天泡在湖裏,打不開花塚門心有不甘,又惱怒外祖母追殺兮兒,便日日等著,有事沒事耍點狠辣出來,花族沒一個人奈何得了他,隻是窮於應付。我都不知道該出手,還是裝佯不理。”
“哎,那也是一個癡兒……”
烏向雲在兩位大醫師和蓉莊一群人悉心的照料下,傷病稍有起色,偶爾可下地走幾步。但眼神是空空的,像池水一望無底的寂清,把每個人都澄冽透明......
“縱天,明日就帶我過去吧。如果沒記錯,應該隻剩兩天了。”
“為什麼一定要去?你腦子裏就隻有這個念想?”
“你明明知道的。”她倚著靠枕,略仰起頭,青色的斜肩絲錦裙袍顯得有點大,慢慢解釋著,“我現在沒了功力,什麼都做不成,隻是想去看看……”
他望著她無悲無喜的表情,卻是最害怕那裏潛藏的不明,
“兮兒,你知道為保住你。我可以什麼都不顧。你別怨我太……”
“殿下,你的信報。”
一個侍衛匆匆進來,一叩首遞過明黃信封。
海縱天接過迅速一覽,看著她緩緩地說,“看來這次你倒是非去不可……”
她寇爾,微微一合眸。梓暄,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