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和你開玩笑呢”,又是一抹冷眼的笑,仿佛我眼前的一直都是我熟悉的蘇曉蓓。“咳咳,我剛剛晃神兒了,不好意思哈,咱們趕快吃點東西吧,嗬嗬……你看你的蛋糕多誘人,我這個三明治看起來也很不錯啊!”
“是啊,雖然馬上到午餐高峰期了,可是質量也絲毫沒有打折扣。葉哥,你推薦的地方真是好!你嚐嚐我的蛋糕嘛。”曉蓓說著就拿叉子叉了一口送到我的麵前,樣子很是自然,沒有一點曖昧。我雖然覺得不妥,但覺得盛情難卻不好意思給曉蓓難看,於是隻得吃掉了。曉蓓接下來順手叉了一塊兒我的三明治送到嘴巴裏,很美味的模樣享受著。
“葉哥,你可真是個好男人,不知道你和誰學的怎麼會過日子!”
“哦,和雪兒,就是……”曉蓓迅速打斷了我的話,“就是你和我提過的姐姐是嗎?真羨慕你媽媽,要是我們將來也能有這樣一雙漂亮又乖巧的兒女該有多好!”
“哐……”
“這位小姐您怎麼了?”突如其來的嘈雜聲和浪漫靜謐的咖啡廳氛圍格格不入,我有些不滿的轉過頭卻看見了我一生都忘不了的畫麵……
“雪兒……”我急急站起身來想衝過去解釋,“我……”此時的曉蓓一臉擔憂的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問道:“葉哥,你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不遠處,雪兒眼中的絕望和無助讓我覺得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朔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一般淒冷卻隻有沒有選擇的凋零命運。我的心一緊,想跑過去抱緊她,給她安慰,給她溫暖!可是曉蓓緊緊的抱住了我的手臂,好像在一臉擔憂的和我說著什麼,我不知道她在說著什麼。
我回過頭拉開曉蓓對曉蓓說:“曉蓓,我必須過去一下。”可是我看見曉蓓的眼中哪裏還有什麼擔憂,倒是有一絲顫抖,因為我聽見她喃喃的到:“你已經不必過去了……”
什麼叫做我已經不必過去了?正站在我身後瑟瑟發抖的是我的雪兒,我的妻子,我遲疑著轉過身,哪裏還有什麼雪兒的影子,就連摔碎的盤子、混亂的人群也不見了蹤跡,咖啡廳還是一副浪漫寧謐的氛圍,剛剛是我的錯覺嗎?我疑惑了,眼前的蘇曉蓓重新坐下優雅的品位著蛋糕,像一位高貴公主在癡癡等待著自己的王子。
忽然間我覺得自己抓住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抓住。我的大腦是混沌的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是我心底的慣性在告訴我我不屬於這裏,我應該出去。我茫然的轉過頭掏出錢包放在桌子上走了。“你去哪兒!”身後似乎有蘇曉蓓壓抑不住的失聲痛哭,身後的美人梨花帶雨一定會更加美麗更加惹人憐愛的吧……嗬嗬,可是我不屬於這裏,當然也沒有聽見曉蓓抽泣的那句“為什麼不是我?”
混沌之間我看見自己走了,前麵的那幢樓好像是我的家,是我和雪兒的小窩。我繼續混沌的上樓,拿鑰匙,開門。我看見前麵不遠處,客廳裏站了一個人,那個人我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是另一個我自己一樣。那是我的魂魄吧,剛剛就是因為她走了,所以我不會思考了。對沒錯兒,我剛剛一定是丟了魂兒了,我的魂兒在那兒呢,沒走遠。我緩緩的走過去一把抱住麵前的人——我的雪兒……
“我剛回來……今天中午同事一起吃飯……我沒吃就回來了……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雪兒,我剛剛丟了魂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做了一個不知所以的夢……現在我醒來了,才知道原來我們是一體的,沒有你我就是行屍走肉,你就是我的靈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傻瓜,餓不餓啊?”
“嗯!好餓啊,我要吃豆腐砂鍋。”
“嗯!好。”
眼前的雪兒和往常一樣,拿起圍裙輕笑著轉身走進了廚房,賢淑、安靜、美好。是的,我剛剛應該是做了個不知所以的夢,現在夢醒了,沒錯兒,準是這樣!還是在家的感覺踏實又舒服啊,嘿嘿,我老婆賢惠啊,做了一手的好菜!走起,洗手準備吃豆腐砂鍋兒!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我愛美,但我更愛生活!
一月後,女子監獄。
“周茗,你還好嗎?你……恨我嗎?”看著眼前的周茗,我幾乎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深陷的眼圈是褐色的,那一雙原本閃亮的眸子早已不複以往的神采,一月未見的她感覺變得那麼消瘦,單薄得幾乎一陣風兒都可以把她吹跑似的。這樣的周茗讓我覺得很心疼。可是我卻感覺到了一種很徹底的安靜,那算是心如止水嗎?安靜如果可以幫人冷靜幫人反思,那算不算是件好事?我還應該為周茗而感到難過嗎?
“恨?我為什麼要恨你?自作孽,不可活啊……其實我覺得在這裏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有幾年的清淨日子可以過。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以前住的也是個籠子,華麗但卻寒冷,甚至我一天天晚上的無法安心睡不著覺。從前我也是個單純善良的人不是嗎?而現在,這裏雖然也是個籠子,簡陋點還要勞動,但是我卻真心覺得充實而安穩,其實這幾天晚上我睡得挺好的,沒有那麼多事兒,沒有那麼多的傷心難過,沒有擔驚受怕,甚至也沒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嗬嗬,你說說人真是不容易知足啊,一定要是失去過了才懂得珍惜,可是等明白過來再走回頭路的時候,代價太大了……“
“周茗……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其實如果你能早點明白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啊。”
“早又能怎麼樣?這是我的命啊,小葉,我認命了,真的認了……”
“周茗,你不要這樣啊,你還年輕,你那麼漂亮,隻要好好表現一定可以爭取減刑的,出來之後你的身邊還是有親人,有朋友,至少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有你的位置不會改變的!你不要這樣悲觀,你不要放棄,你依舊是那個好姑娘,你一直我記憶中那個善良美麗的周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