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去找琪兒?”
他的一句話瞬間澆滅了端木苓的好心情,但他並不知道,繼續說道。
“等了那麼久,真的很期待。本來以為會一直由自己在茫茫人海中無助的尋找,沒想到遇到了你,而且你還知道她的下落,我真的覺得很幸運。”
“我隻是說我遇到過她,並沒有說過知道她在哪裏……璃……”
端木苓話音落下後,璃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對不起……”
她略微沮喪的說著,眼底卻閃過一絲灰色的光芒。
“其實我想,外麵的世界那麼凶險,你一個女孩子,恐怕……”
璃低下頭輕聲的說,盡力掩藏了自己的失落。
“什麼意思?”
“十年……等十年之後,我帶你回去。”
璃看著端木苓,堅定的說。
時間一晃即逝,在人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七年已成過去。
歲月無情,璃每每站在窗前,看向那蒼茫的白雪之時,就會感歎。有時候,一些回憶會在此時侵入他的腦海裏,是和辰童年時唯有的時光。
“在想什麼?”
端木苓手中挎著小小的木籃,走至璃的身後問道。
“苓,你跟我走麼?”
“走?要去何處?”
她歪過頭問,一派天真的表情,歲月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是那美麗的容顏。
“這麼多年,我想回去了。我可以保證,你跟我回去不會再過這麼顛沛流離的生活,你願意麼?”
璃說完此話,心中也隱隱作痛。十幾年的時間,他終究沒有尋得伊琪兒的行蹤。
其實,你去哪裏我都願意跟隨的。
端木苓在心裏悄悄的說著此話,卻不敢再說出口。因為三年前的事,她還記得。
就在那個夜晚,她的心如荒涼的末日一樣,傷痛不已。
入夜時分,月色朦朧美麗。璃與端木苓已在此處落下腳步,凡世的生活不好維持,他們每日隻好去集市找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來的活賺些錢度日。隻是時間那麼久,他們就這樣日日住在一起,不是親人,不是友人,更不是愛人。
簡陋的木床之上,璃微閉雙眼,非常疲倦的樣子。
在這安靜中,端木苓悄然走至旁邊,伸出手放在他的臉頰上。
這一舉動,讓即將入睡的璃猛然驚醒。
“你幹什麼?”
端木苓聽到他的問話,心中猛然一沉,有些失落。
“我的心意,你真的不知道麼?”
她的聲音輕柔而委屈,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此話,而心意顯然已久。
璃聽到此話,輕輕側過頭去,但他低沉的聲音卻傳進了端木苓的耳中,讓她難以忘記。
“苓,我心中有她。”
隻此一句,便打碎了端木苓對幸福的渴望。來到凡世幾百年的時光,她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卻被這樣拒之於千裏之外。
眼眶中似有淚,但她並未讓她流出。其實是明知道的事情,但她還是抱著那種希望的心情問了,問了也傷了心。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驕傲的望著遠處的月光。她不會放棄,隻是不會再提。
“璃,睡吧。你隻當我今夜沒有來過這裏,什麼都沒有說過罷了。”
無盡的黑夜掩埋了兩人的心情,隻有時間依舊流走著。
雪花紛飛,兩人走在寒冷的街上,誰都無言。端木苓不時的扭過頭去凝望璃的側臉,卻發現他的目光麻木而空洞,像是那種對世間一切都失去了信念的暗淡之光。不知道走了多久,璃停下了腳步,蹲下了身子。
“時間……真的過了好久了呢……”
他兀自說了這麼一句,卻讓端木苓疑惑不已。
“我很想他。”
“誰?”
端木苓立刻問道,而回答她的,隻是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