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暫別(1 / 2)

【異世·南勝之國·三百年前】

那個冬天到達最寒冷的時刻後,璃與辰都沒能離開那個牢籠般禁錮著他們的城堡。由於南勝之王將那些事很快就處理完了,於是辰又回歸了之前不大自由的狀態。但是沒關係,他依舊會在芷嵐不在的時候去找璃。他們還會像從前一樣,坐在早已結了層厚厚的寒冰的水池邊聊天。隨著日子越過越久,他們也日漸親近了。但是辰總是感覺,璃的心仍未對他敞開。他的笑像藏於水晶石牆中的一個幻影,看的到,卻無法感受到那種應有的溫暖。

這一天像平常一樣,隻是寒冷的風沒玩沒了的刮著,帶著一種接近決絕的力道。璃看著冰麵上映出的自己的樣子,靜靜的不說話,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好像有心事。

“哥哥,你在想什麼?”

辰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角,眨了兩下瞳孔純淨的大眼睛。雖然他已經十二歲了,可是當他麵對璃的時候,依舊會做出這副天真如幼童的表情。

“你還記得我上次對你說的事麼?”

璃沒有看他,輕輕的對他說。

“什麼事啊?”

辰想不起來了。

“就是,我們出去的事。”

璃終於扭過了頭,看著單純的辰。

辰愣了片刻,才緩緩的點頭。

“哥哥,其實你到哪裏我都會跟著的,可是現在我被看的好嚴,我不能……”

“不是。”

辰還沒有說完,就被璃簡短的兩個字打斷了。

“不是……什麼?”

辰歪著頭問,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辰,我並沒有想讓你跟我一起離開。我隻是想問問你會不會有想走的感覺。我自己一個人,足夠的。而你,是這個國家未來最重要的人,你不能拋棄你的將來,你不能和我一樣。”

他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的低了幾度。

“哥哥,我……還是沒明白你的意思……”

辰的眼眶中開始積存了晶瑩的液體,他盡力維持著自己平靜的聲線,假裝聽不懂他所說的話。可是無法控製的撇下去的嘴角與開始發紅的眼眶始終沒能騙過璃的眼睛。

“你明白的,但是你也不明白。辰,你是個男孩子,總哭不好的知道麼?會被笑話的。”

璃蹲下身,直視著辰湖泊般清澈的雙眸。他的語氣是罕見的認真,而他的手則溫柔的扶在了辰的手臂上。

“我要和你一起走,你不要離開辰……”

辰望著璃漂亮而憂傷的眼睛,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的淚滴在雪中,不留一絲痕跡。

“我沒有丟下你。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璃說及此處,不自然的頓了一頓。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無論璃怎樣說,辰就是無法安心。可是看著他日漸寂寞的側臉與悲傷的表情,他明白這裏是關不住他了。他是那向往自由的鳥,他要去遙遠的雲之彼端尋找幸福。

“哥哥,你答應我好不好?等我可以不再被人束縛著了,我和你一起走。我們去外邊的世界,哪裏好玩我們就去哪裏好不好?你等我啊……”

辰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的想要挽留他,總是有種預感,他一旦離開這裏,就不會再回來了。

璃看著辰明明眼睛已經通紅卻故作堅強的辰,沒有說話。他仰望蒼穹,天空在漫漫的白雪中顯得格外的蔚藍。他知道,冬天就快要過去了。而逝去的冬天對他來說代表的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雖然這些全都是他自己的猜測,可是有種叫感覺的東西告訴,伊琪兒必定出現在冬天。而他們,也一定會相遇到冬天。他不能見不到伊琪兒,因為從那次吻過她之後,他就已經在心裏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他隻會癡迷於她了。

信念是否重要於等待,親情又能不能戰勝友情。下一秒鍾,璃望著辰的臉,緩慢而又堅定的搖了搖頭。而辰的眼神就是在那一瞬間暗淡下去的,自那之後,他那無比純淨的眼眸都沒有再出現過那種如此期待的光芒。

“哥哥,這裏少了你一個人,父王與母後都不會介意的,我知道。”

辰的語氣異常的平靜,以至於讓璃擔憂的認為這隻是暗湧前的假象。

“嗯。辰,所以我才想走了。而且,我可能,真的不回來了。”

他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輕喃著:

“總是覺得,就連天空都是外麵的要澄澈幹淨一些。”

“可是,外麵沒有我。”

辰依然望著他,輕聲的說。他多希望他可以低頭來看上他一眼,隻要一眼,他要撲在他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無論用盡什麼方法,都不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