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聲音輕柔的在她的上方響起:“梓潼,我是媽媽,你不要出聲,也不要動!”
女人冷靜的說著,蓋在方梓潼臉上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冰涼的溫度冷得方梓潼一縮。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她的母親在害怕,很害怕。在方梓潼的印象中,媽媽一直都是溫和鎮定的,仿佛什麼著天底下什麼事情都不能再讓她動容。最令她驚訝地一次就是爸爸有一次病了,病的很嚴重,公司裏、家裏都亂作了一團,半夜裏方梓潼起來小解的時候,看見媽媽坐在梳妝台前哭,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打濕了膝蓋上的衣料。媽媽就那樣捂著嘴,低聲哀泣,無助又彷徨。但是第二天,媽媽就重新恢複了之前風輕雲淡的模樣,每天為爸爸做可口的飯菜,努力的撐住爸爸的公司。
可是現在,到底是什麼讓外柔內剛的媽媽大驚失色,這樣害怕呢?小小的女孩還不知道災難已經降臨,這一次事情,就是噩夢的開始……
方梓潼的母親秦箏拉著女兒躲在大門旁邊的一個粗大的柱子後麵,瑟瑟發抖。她知道是那個人來了,來抓她回去了,雖然從秦箏逃離他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快,她還沒有看見她的梓潼長大出嫁,她還沒來得及為方正天再生幾個兒女,她還沒有同丈夫兒女一起看遍著美麗的大好河山……
現在她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在這些日子裏一心忙著相夫教子,沒有很多的時間來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自由,但是她又覺得有一點點慶幸,慶幸自己每一天都在丈夫和兒子身邊待著,這麼多,這麼多的幸福,甜的她放鬆了警惕,最終露出了馬腳,及即使知道時日不多,她還是貪心的想要再等一天,等一天……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人群,秦箏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將方梓潼塞進身旁的大箱子裏,輕聲囑咐她不要出聲,然後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是沒跑幾步就被一群身手矯健的黑衣人截住了去路,身著黑色製服的人反手將企圖逃跑的秦箏扣住,壓到大院中央。
大廳內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高級定製的範思哲西服,襯得他身材挺拔修長,容顏雖然略顯蒼老,但是卻很精神,一定也不顯老態。一雙銳利的眼睛像鷹一般,當他直視著你的時候,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就像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麵前一樣。
中年男人開口說:“箏,離開我的這些日子,你的訓練都荒廢了嗎?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天狼抓住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懶惰的人。這個叫方天正的男人,好像消磨了你的鬥誌,該殺!”
充滿戾氣的話,聽得方梓潼一顫,剛才母親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什麼都看不見,現在透過箱子的縫隙,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母親被反綁著,屈辱的跪在地上。
秦箏淡然的跪在地上看著說要殺自己丈夫的男人,說:“你都已經殺了,還來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幹什麼?在商海中縱橫多年的商界奇才尹蔚先生什麼時候也學會講這些東西了?”
方梓潼聽到媽媽的話,心口狠狠的一窒:“爸爸被他們殺了?為什麼?爸爸是個豪爽的人,重情重義,從沒結過什麼仇家,這次怎麼會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呢?”
方梓潼印象中的爸爸沒有其他人的爸爸那樣嚴肅苛刻,反而很是和藹寬厚的人。現在突然聽到他去世的消息,方梓潼覺得一時不能接受,頭重腳輕,神情恍惚,呆呆地看著眼前才發生的一切。
中年男人聽到秦箏的話哈哈大笑:“箏,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你最了解我。我當年帶你不薄,我一直不明白,你什麼要從我身邊逃跑呢?”
秦箏仰起臉,毫無畏懼的正視他:“從一個殺手的角度來說,你確實待我不薄,可以從一個人的角度來說,你沒有一點讓我滿意!”
中年男人,想看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看著她,說:“一個人?我的美麗之劍,這些東西都是誰交你的?我記得你從出生開始,就有專門的人給你灌輸組織的思想吧,你是從哪裏聽說的?告訴我,我替你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