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桐笑道:“英雄真是俠骨仁心,處處顧到。”
駱天行又說了許多謙遜的話,臨行,費桐捧出幾百兩銀子,送給他做程議。駱天行道:“老英雄,太小覷俺了。俺從來身上不帶這東西的,要用時到處可拿,若將這東西帶在身上,走路也不便,當請老英雄收了起來。”
費桐知不可強,遂約他次日一早起程。費霜兒特地親手製了些幹糧,預備送他。哪知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去了。
上官英也要動身回家看視老父。費霜兒與他自小耳鬢廝囘磨慣的,見他要走,賭氣道:“你也走,他也走,丟我一人在此,我不悶死也要靜死。”
上官英笑道:“我去與駱天行不同,三五天或八囘九天,便要來的。我這些日子不回家,我阿爹也盼望著。況且他老人家也在那裏念著你,你已好久不到我家去了。你去與舅父母說了,一同到我家裏去住幾時。”
費霜兒便去說了。費桐夫婦知道他們表兄妹倆性情合得來,向來由他們去這樣那樣的。這時當然由得費霜兒去。
上官英和她一路走著,忽然笑道:“表妹你不跟我來,我也要教你來。”
費霜兒說:“怎的?”
上官英道:“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
費霜兒聽說有東西要送給她,便站住了,問道:“不行,你快把東西拿出來給我瞧,好我便要,不好你卻非去找一件好的來。”
上官英笑道:“這話奇了,怎樣好便要,不好還要我去找一個好的來?我說這東西一定好!”費霜兒道:“快拿來瞧,休先誇口。”
上官英即在貼肉囘袋內取出一個小包裹來,將包裹解開,卻是隻小紫檀木的匣子,抽囘出匣蓋瞧時,乃是一隻小囘巧囘玲囘瓏的玉如意。
費霜兒大喜,搶在手裏道:“不差,我幾乎忘了,你怎麼到這時才拿出來?”
上官英道:“先時人多,這東西在佛雲庵裏卻當寶貝般看待,我一心要送給你,何必在別處拿出拿進,惹人注目?”
費霜兒道:“你瞧,雕縷得這般精細,怎樣不是寶貝?你家裏我不去了,姑丈那裏煩你請個安罷,我卻要去收藏這玉如意去。”說著,回頭就走。
上官英知道她的脾氣,隻得送她到了家,自己才回去。
上官英不久便遇見黃千鶴,破了宏光寺。黃千鶴分別到江西廬山去後,上官英忽聽得費霜兒的玉如意被飛賊偷了去,還留下字條。上官英急急趕到那裏時,費霜兒正坐房裏發怔。見上官英到來隻說道:“不知是誰幹的?竟有這大能耐!我怕我阿爹知道要代我著急,因此不曾向他說。”
上官英聽了,便上屋看了飛賊的來蹤去跡,隻道是白長海、白長江幹的。
費霜兒道:“他們兩人沒有這些功夫,決不是的。莫非枯梅那賊尼?”
上官英道:“她若來時,不會專要這玉如意,恐怕連你囘的囘人都要的。”
費霜兒道:“既如此,我們快去找的要緊,卻須先到龍潭村。”
在父母麵前隻推說去望空慧,便帶了菊香一行三人,騎著三匹馬,趕到龍潭村,已是日色西墜。空慧已早派人撐著船在那裏等候。一過河,莫大蟲、空慧已迎上來道:“怎麼這時才到?”
費霜兒道:“你怎知我要來?”
空慧道:“我早知你今天一定要來的。上官爺怎也來了?”
費霜兒等不及到裏麵,便把失了玉如意的話說了,空慧卻不介意地道:“可是那天給我看的玉如意?那東西我在佛雲庵時歸我執管的,不過一件小玩意罷了,有甚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