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此乃李大詩人的《玉真仙人詞》。特地裝裱一下,以示尊重。)
“先生真是羞煞持盈了,”女子暢然一笑,“不知何處飄香,引得先生如此才情?”
“酒……對!這位姑娘適才奉上的,恐怕已是這世間至醇妙語了呀,自是更勝過美酒千倍,李某還未曾多謝呢。”言罷便是向我一揖。
我連忙欠身還禮,“先生謬讚了。”你實在太有才了。
“哦?不知這位姑娘……”公主疑問之際,高公公連忙上前附耳。
“恩。”高公公言罷退下,“難得姑娘與我這朋友如此投契,若不嫌棄,就請屈就於我這道觀吧。”
首戰告捷!
這裏是璿台玉榭,說是道觀,其實就是玉真公主府。玉真公主,小字持盈,是當今聖上玄宗的同母妹妹,在則天皇帝掌管天下時,於後宮度過了其錯綜血腥的童年,耳聞目睹的太多,使公主早生遠離宮廷鬥爭之心,不足二十歲就已出宮做了女道士。
所謂寶象珍龕,一點都不為過。觀中配有不少皇家樂團的退休歌舞姬、宮娥。還模擬蓬萊、瀛州、方丈三座仙山,修建了人工山水景致。公主的服侍用度都是按照仙女的標準。每到清風朗月之夜,觀中都傳出笙磬清音,歌舞女郎在人工山水裏,上演著仙遊的人間戲劇,處處可見玄宗對妹妹的寵愛。
“多謝公主抬愛。”算準時間,我俯身跪下。
公主微微頷首便與李先生攜一幹人等離去,而我依然匐於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姑娘,公主已經走了。”剛才公主身邊一名侍女跑來對我說。
“……”
“姑娘?”怎麼沒反應,不放心的小侍女上前輕搭我的肩膀。
“哎呀~!~”被牽動了背上的舊痛,我終於從偷笑中回過神來,“哈,哈哈。”
“姑娘?”
“哈哈,哈哈哈。”,本想站起來,卻笑的雙腿無力,隻能按著肚子,跪在地上努力朝她擺擺手,又徑自笑的花枝亂顫。
“怪人。”侍女搖頭離去。
怪人?倘若你也與我一樣,兩三天內剛從生死浩劫又重歸安逸,不知是否也會如我一般唏噓感慨?
玉真公主?恭喜你將成為我阿九的第一個跳板。
“到了,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住在這兒。”來到侍女臥房,仙女姐姐武薇推開房門後對我說道。
“阿九謝過姐姐。”我乖巧一揖。
“阿九?怎麼有女子家取這麼奇怪的名字……不過也蠻好聽的,阿九,阿九,叫起來也很順口呢。”
“姐姐見笑了。”到底是皇家地界上的人,說話特別體麵,連彎兒都轉的倍兒圓滑。
“客氣什麼,公主吩咐下來,以後璿台玉榭一切與酒有關的事務就全交由給你打理,都是自家姐妹了。”
我輕巧的握住武薇的手,“如此,日後還望武薇姐姐多多提點。”好歹是公主的貴客引薦進來的,和我共住一室的應該也是觀中有點地位的侍女。順勢,一個鐲子被我推進了她的手腕。
鐲子雖不是頂好的東西,卻是我打認識荀老板時身上就帶著的物件,那日離開火場,身上也就這一件行李。就這麼草草送掉未免有人會說可惜吧?
真的可惜嗎?女子及笄之年所造的佳釀又是何其珍貴?尤其荀老板這樣的女子,當日她為引我區區一個丫頭入局竟也全數奉上了。那如今我麵對整個璿台玉榭,又怎會吝惜區區一個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