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你睡了嗎?”
一旁草塌上的人動了動,“還沒。”
“茗兒,我們明日出發去慕日城吧?”
“哦。你身體可以嗎?”她從草塌上坐騎來,透過火光,看著那旁邊草塌上躺著的人。
“嗯,我差不多好了已經,你呢?”
“我沒事。”
“嗯。那早點睡吧。”慕容連看了看她有些疲倦的神色。
“哦。”白茗兒輕輕應了一聲,便重新躺了下去,她轉了個身,被對著慕容連。
慕容連也轉了個身,看著那不遠處有些單薄的身影。
他其實又如何不明了她心中所想呢?其實他也不想走,就像當初他不想離開一樣,在這不知明的山林裏的幾日,雖是條件艱苦了些,但是卻過的逍遙自在,隻是,在外麵,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回去做,他不是為自己活,他是為了皇族,為了百姓,而活著。他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掩不盡的感傷。
許久之後,他悄悄起了身,將身下的幹草收拾了一下,緩緩移到白茗兒身邊,又仔細的將幹草鋪好,再悄悄的躺下去。
白茗兒似乎有些感覺,翻身看過來,恰好兩人視線相交。
“你,你怎麼睡這?”白茗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眼睛那樣深情的看著她,如同夜色裏的星辰一般明亮,他微微動了動,想去觸及那柔軟的嘴唇。
白茗兒連忙轉身過去,背對著他,臉紅耳赤。
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嘴角的笑意,小小的嘴唇撅了起來,她移了移身子想和他隔開些距離。
誰知,那身後睡著的家夥,一把將她拉入懷裏,雙手環住她的身子,頓時,整個小巧的身子便被包的嚴嚴實實。
“你。”她想掙紮, 缺發現身後的人卻越抱越緊。
“我冷。”他將手臂攏了攏,讓她睡得舒服些,“就這樣睡吧。明日,我們早些出發。”
她的心不知怎麼了,被戳了一下,“哦。”她輕輕應了一聲,呆呆的看著對麵的岩壁。其實她知道,她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她也知道他定是有自己要做的事,可是,他依舊自私的想將日子就這樣過下去,她不知道真正去了慕日城會怎麼樣,她不想去想,也不願意去想,即使她想不起從前又如何,即使他在意的是李清兒又如何,在這幾日裏,那個叫白茗兒的姑娘,早已將他的點滴印在心裏。她動了動,任由自己蜷縮在他的懷裏,她不知為何,嘴角浮出一絲笑意,“阿連。”她在心裏,喚了一聲,緩緩的睡去。
不知何時,她的發間,落下輕輕的一吻,卻,未被她發覺。
。。。
今夜,無月。
偌大的山穀裏,一座竹屋,透出些燈光,她倚在窗邊,看著那濃稠的夜色裏,一點一點飄著的螢火蟲。
“漣漪,抱歉,雖然答應不再打攪你,但是,因為事情太超出掌控,所以,隻能麻煩你出山了……”
她腦海裏,回想起靈兒帶回的話,三年了,三年前,她答應救下他嘴得意的兒子,也完成了她對他此生的諾言,可是,這次,是他有事了。清漣漪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再開口請求她,可是。。。。。。
她緊緊閉上眼睛,似乎能看到五十年前的腥風血雨,她欠他的,已經還清了,此刻她承擔的是家族的使命,她不可能放下全族人的結晶而走。
“漣漪。”
“嗯?”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知己嗎?”
“當然。”
她記不起是多久以前了,那時候的她和他都是那樣的單純,歲月給人的饋贈,除了皺紋,還有年華的滄桑。她的眼眸變得明亮起來,她知道,她不能見死不救,即使違背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承諾,她也必須去那樣做,因為,那個人關乎的是一國百姓。
“雪憐,希望你不會怪我。”
清漣漪緩緩的打開密室的門,往黑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