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旁邊哆嗦著跑來兩個奴才,他們從未見過一向溫文爾雅的九王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拿酒,拿酒來。”
“是。是。”
“快!”
“是是。”那兩個小太監立馬跑去酒窖拿酒。
“哐。”他身後的亭子裏傳來酒罐碎裂的聲音。
“哐。哐。”
他整個人沒了聲響,呆呆的站著,背對著那亭子裏正在砸東西的人兒。
“我讓你喝,喝酒,就知道喝酒。”
“哐。”
“什麼事也不說,就知道和悶酒,你對得起誰!”
“哐。”
“半個多月綠萍什麼苦沒受過,我一個奴才都沒有頹廢不堪,你堂堂九王爺又怎麼可以自暴自棄?”
“哐。”
“虧綠萍等著你和四爺回來,四爺現在還生死未卜,你就在這喝酒,喝酒,喝個哪門子的酒!你說,你喝哪門子個酒。”
她拿起一個空酒罐就往那地上硬生生的砸下去,一邊砸,眼淚一邊不爭氣的流出來,“喝酒,喝酒,四爺還等著你呢,這皇宮裏多少人希望四爺能回來,多少人希望這黑漆漆的日子早點過去。”
“哐。”
待所有的罐子都被砸成一團,她才定下神來,亭子四周已經占滿了看戲的宮娥太監,她頓時意識到自己魯莽的行為,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等待那背對著她的人,作出個回應。
“小騅子。”
“奴才在。”
“亭子裏打掃打掃。”
“是。”那太監略略抬頭,想看清楚他主子現在的表情。
慕容宇似乎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緩緩走回寢宮。
那些看戲的人,頓時議論紛紛,自覺的散了場。
“綠萍姑娘,讓奴才收拾收拾吧。”那個小宮人帶了些人來,諂媚的對她笑著。
“哦,我來,我自己來。”她蹲下收拾起來,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朝慕容宇的寢宮跑去。
。。。
寬敞的大殿裏,金色的帷帳輕輕的垂掛著,一切安靜的隻有燭光跳動的聲音,那瑩瑩的燭光印在鎏金的柱子上,襯的那柱子上的金龍栩栩如生,這原本生氣的大殿,這些日子來,卻顯得有些冷清。
“咳咳咳。”那金色的龍床上,傳來陣有些虛弱的咳嗽聲。
淡金色的床簾放了下來,使人看不清那簾子後明黃色衣裳的人的神態。
“咳咳咳,來,來人。”
不一會兒,門外便匆匆進來個小太監來,“窗,窗戶開一些。”
“是。”那小太監恭敬的點了點頭,退著身子,走到那靠床進的窗子邊,將那窗子打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走回到床前,“皇上,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那床上的人動了動,“你新來的嗎?”
“回皇上,奴才是剛從事務房調來的。”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小太監恭敬的行了禮,緩緩退出去。
“等等。”那龍床上的人抬了抬手,“平日裏,一直在這乾坤殿服侍的李公公呢?”
“回皇上,李公公昨日向皇後娘娘請命回鄉養老去了,此刻恐怕已經到老家了。”
“哦。”床簾後的人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招了招手,示意他退下。
許久之後,那床上的人緩緩的坐起來,透過床簾,看了看四周,他那一直枕著的檀木枕移到手邊,然後格外小心的將它的底部略略一拖,那枕頭的上邊便鬆動出一塊長條形,他的手有些顫抖,緩緩的將那枕頭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他,是泱泱大國慕日王朝的國君,他現在卻淪為妻子和兒子的傀儡,床上的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有些憔悴的臉上顯出絲絲皺紋。
不一會兒,那原本安靜的寢宮裏,傳出一陣悠揚的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