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的居然是路北方和徐婷!
路北方的臉色比幾個星期前,要好上許多,徐婷的手挽著他的,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微笑,路北方察覺到林雪的目光之後,他朝這邊看了一眼。
林雪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和他打個招呼,卻發現路北方好像變得不認識自己了一樣,他轉頭繼續跟徐婷開始聊天,徐婷則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雪一眼。
她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心有些不舒服,林雪暗想:既然你們都不打算打招呼,那我就走吧。
林雪抬腳剛想離開,就看見一雙布滿孔洞的手伸到了徐婷的脖子處,那兩隻惡心的手慢慢朝內扣緊,徐婷的臉色慢慢開始變紅,路北方很快就發現了徐婷的不對勁,他很緊張地問:“小婷,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他開始變得手忙腳亂起來,徐婷的臉色還在加深,從紅變紫原來隻需要這麼短的時間,旁邊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些人圍了過來。
林雪下意識地將腳往後退,一個頭從徐婷的腦後探了出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張臉了,林雪還是覺得很想吐,小菲的臉依舊布滿著無數的孔洞,她看著徐婷那張因為窒息而變得痛苦的臉,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徐婷的臉已經變成了深紫色,小菲突然間就鬆開了手,她的頭慢慢地朝林雪這邊轉了過來,那雙布滿無數空洞的眼透著一股鬼氣,可能是因為已經死了一段時間的緣故,林雪無法從她的眼神裏找到以前那個小菲的影子了。
小菲朝著林雪飄了過來,她望著林雪,聲音透著一種冷意:“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林雪知道自己瞞不過小菲,所以她掏出了手機,以最快的速度點進了備忘錄裏麵,寫了一個字:對。
小菲笑了起來,林雪覺得她現在變得有些瘋癲,小菲笑了幾秒鍾之後,突然間變了臉,繼續用那種冰冷的聲音對林雪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他們身邊,沒有一個人能看見我,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一起嗎?”
林雪覺得她應該隻是想找到一個傾訴的對象,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就在備忘錄上麵寫到: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吧。
小菲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喘氣的徐婷,然後說:“那天,你們離開殯儀館之後,我就一直跟著路北方回到了出租房的1樓門口,徐婷那個賤人就等在那裏,路北方也懷疑過是不是徐婷把我害成這樣的,就在他開口質問徐婷的時候,那個賤人打開了一個木盒,放出了兩條蟲子,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我沒辦法製止,很快我就發現徐婷對路北方下了蠱,路北方失去了關於我的記憶,他被徐婷那個賤人催眠之後,認為徐婷才是他的女朋友,嗬嗬,多麼可笑,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我看過徐婷寫的日記,蠱蟲是她從一個朋友的手上拿來的,她下蠱的手法雖然並不熟練,但卻真的把我害死了,我曾經想過許多種弄死她的方法,但我現在隻想慢慢地折磨她,她雖然看不見我,卻知道我的存在,她害死我,隻是想跟路北方在一起,我就讓她跟路北方在一起,我要讓她活在喜歡的人身邊,活得一天比一天更痛苦,她永遠也別想跟路北方結婚,我要|逼|到她自殺為止,我是被她害死的,我真想知道她以後會死得多痛苦!我要一直纏著她。”
說完之後她就飄到了徐婷的身後,路北方扶著徐婷,慢慢走出了人群,林雪望著飄在那兩人身後的小菲,歎了口氣之後就提著自己購買的商品結了賬。
林雪不是小菲,她永遠也不能替小菲做出任何選擇,不斷折磨徐婷已經成了小菲的執念,林雪不想再摻和進去,她不想再管這件事了。
這段時間,林雪每天都會抽空練習藍水冰花,本以為很快就可以突破這一重了,但她卻遲遲無法進入新的一重。
說不沮喪是不可能的,林雪每天練這些招數,練得都要嘔吐了,又煩又累不說,她越練就越覺得心靜不下來。
柳如熙很快就發現了她情緒上的變化,他趁旁邊沒有人時,對林雪說:“練功這事是不能急的,你的心一急躁,就很難領悟到武功招式裏的那些奧義,你要將心融入到這18招裏麵,隻有將心定下來了,才能突破這一重。”
林雪點頭應下,說:“好,你說的我記住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柳如熙:“不用謝,你每天都練這18招,肯定會覺得乏味,要不我教你學輕功?若是你學會了輕功,那將會是一件極好的事。”
林雪聽到他說的話後,還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真的要教我學輕功?”
他有些無奈:“自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隻是我教你的輕功跟藍水冰花是不一樣的,你需要好好適應,以你這種資質,我覺得你很容易就能學會輕功。”
她低頭想了片刻後才問:“小說裏麵的輕功都是分等級的,你的輕功等級是屬於中級還是高級?”
他說:“我說不準自己的輕功水平屬於哪一級,現在會輕功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隻見過師父使用過一兩次的輕功,他平常很少使用輕功,我的輕功水平其實師父的差不多,師父從來沒有教過我武功,小時候,他隻會扔一些武功類的書籍給我,讓我看完之後自己練,因為沒有人教我怎麼去練好武功,所以我隻能自己一人慢慢領悟、參透那些武功書籍裏麵的知識。”
林雪皺起眉:“這完全就是放養模式,你師父怎麼這麼沒責任,你小時候也怪可憐的。”
柳如熙:“師父跟我說過他小時候是怎麼練功的,那時候他父母還沒有去世,他也沒有認識我爺爺,那時候他在家裏翻出了好幾本祖上留下來的武功書籍,書籍裏全是繁體字,他常常將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裏,憑著記憶練功,他對我說,練功最好一個人練,這樣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後來他才告訴我,其實我剛開始練武的時候,他一直藏在暗處觀察我。”
林雪點點頭說:“他還會藏在暗處偷看你,不會是閑的慌了吧。”
柳如熙有些想笑:“他不是閑得慌,他是怕我練武功的方法不對,走火入魔。”
林雪:“紀良源也真是的,他也不怕我會走火入魔。”
他對她說:“這本武功秘籍中藏有武靈,武靈除了會選擇這本秘籍的練習者外,他們還會防止練習者走火入魔,這也許就是紀良源放心讓你一個人練習藍水冰花的原因。”
林雪:“原來是這樣,趁現在我們旁邊沒人,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柳如熙示意她說。
她開口:“我一直記得那天是怎麼和你離開寒月山的,我其實很害怕。”
柳如熙微微顰起眉:“早在春節之前,我就想跟你說這件事了,隻是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跟你說清楚,以後,我可能不會再見到琳這個人了,因為她已經死了。”
林雪微微瞪大眼睛問:“你說什麼?李琳死了?你這段時間一直跟我住在一起,你是怎麼知道她死的事?難道你趁我睡著,回了寒月山一趟?從這裏趕去那邊要花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你手上根本就沒有引路燈,所以不可能快速趕到那邊,柳如熙,你最好跟我說清楚。”
柳如熙:“我到寒月山的時候,我父親就跟我說過,今年春節之前他就會死去,我當時是不信的,因為我認為他那種情況是能治好的,他還說自己死後會告訴我一切,他以前經曆過的一切,就想我爺爺死時,他所知道的一樣。”
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說得很清楚了,可林雪卻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柳如熙繼續說:“那是春節之前的一個晚上,我睡著了,在夢裏,他告訴了我一切,他讓我看到了很多東西,那都是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了,在我醒來的那一刻,我知道他死了。”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即使柳如熙沒有跟他的父親相處很久,可他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陪伴,林雪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李琳雖然在寒月山對柳如熙做出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可是李琳是柳如熙的母親,柳天闊是柳如熙的親生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普通人不能去選擇自己的親生父母。
柳如熙沒有看向她:“在夢裏,我父親跟我說了最後一句話,他讓我明白,在他死後,我母親也不會繼續活下去,我母親之所以沒有再把我抓回去,她很有可能已經死了,所以林雪你也不要再擔心我了,因為那個人是不會再來抓我回去了,她已經沒有把我抓回去的必要了。”
林雪聽到柳如熙這麼說後,歎了口氣:“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想象過無數次李琳突然間出現在我眼前的情景,我每天練習藍水冰花,就是想要打敗她,我見過很多母親會打罵自己的孩子,卻從未見過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那種事來,說實話,我不怕你覺得我惡毒,當我聽到你說她已經死了的時候,我挺開心的。”
林雪說了這些話後,她馬上就後悔了,即使他這段時間什麼也沒說,林雪也知道自己跟他說這些,無疑是等於將他快要愈合的傷口撕開,撒上一把又一把的鹽。
她很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說的那些話,林雪剛想開口向他道歉,柳如熙卻開口了,他的表情很淡,語氣也十分平靜,仿佛他現在說的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惡毒,就算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其實也沒有因為他們的死去而感到非常難過,你要知道,這些年來,陪伴我長大的人是師父,師父給我的感覺,像我的父親,也像我的母親,我的師父死了,親生父母也死了,林雪,我現在倒是活得簡單了。”他說完後,還自嘲一笑。
林雪看不得他那種笑,他的笑容裏藏著一絲苦澀,她說:“柳如熙,你不要忘記,還有我陪在你的身邊,就算我沒辦法陪你走到最後,你也一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擁有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