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成敗與否,在此一舉(2 / 3)

上官嫣兒再次走出城門,準備向邊關行駛。皇上和江淩晗又一次站在宮門口,為上官嫣兒送行。隻是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的心更加的不安。

皇上拉著上官嫣兒的手,將上官嫣兒輕輕的抱入懷中,溫柔的說:“嫣兒,朕等你回來。”上官嫣兒在皇上的懷中輕輕的笑著,也微微的點頭。在這樣的時候,上官嫣兒能感覺到溫暖,來自皇上的溫暖。

上官嫣兒與皇上及江淩晗一一告別,正欲走上馬車的時候,遠處傳來呼喊的聲音:“母後、母後……”聽到這聲音,上官嫣兒緊忙回頭,看到大阿哥從遠處狂奔而來。上官嫣兒心一酸,馬上迎上前去,將大阿哥抱在懷中。身旁的宮女,膽怯的說著:“娘娘,奴婢沒能攔住大阿哥。”上官嫣兒抱著大阿哥,擺了擺手,宮女默默的走開了。

上官嫣兒看著大阿哥,笑著說:“你怎麼來了?是來送母後的嗎?”大阿哥由於奔跑小臉通紅,上官嫣兒為他輕輕擦著臉上的汗珠。大阿哥小聲的對上官嫣兒說:“母後,您會回來的是嗎?弟弟死了,母後還愛兒臣嗎?”上官嫣兒聽著大阿哥的話,眼中閃動的淚光,溫柔的說:“當然。母後還是會愛我的大阿哥。母後不在的這段日子中,你要乖乖聽父皇和淩晗娘娘的話,知道嗎?等母後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帶禮物,好嗎?”聽到上官嫣兒這樣說,大阿哥剛才還難過的臉上,馬上露出笑容,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封好的畫卷,遞到上官嫣兒手上說:“母後,那請您將這個交給三皇叔,您不能偷看哦。”接過大阿哥手中的畫卷,看著大阿哥一臉的天真,上官嫣兒笑了笑說:“好,母後一定幫你帶到,而且答應你,不會偷看。”聽到上官嫣兒這樣說,大阿哥放心的微笑著,送上官嫣兒走上馬車。在轉過身的時候,大阿哥還再叮囑上官嫣兒:“母後,你一定不能偷看哦。”看著這樣的大阿哥,上官嫣兒滿心歡喜的踏上了前往邊關的征程。

馬車漸行漸遠,將眾人都留在了一片灰塵和擔憂之中。皇上看著上官嫣兒離去,他的心再一次走向空洞。他知道,他是皇上,應該為天下著想,不應該隻計較兒女私情。可是他沒有辦法控製他的心,不去牽掛上官嫣兒。馬車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看著皇上依舊站在原地,江淩晗一手拉著大阿哥,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皇上說道:“皇上,嫣兒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去吧。”其實,江淩晗也知道皇上現在無比的擔心上官嫣兒,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可是,現在他們都沒有辦法,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皇上聽著江淩晗的聲音,輕輕的點點頭,與江淩晗轉身走回宮中。

上官嫣兒坐在馬車中,感覺著馬車行駛在顛簸的路上,她的心卻心如止水。從她決定再次前往邊關的時候,她就已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想著柳蓉的猖狂,想著穆筱柔的慘死,想著天下百姓期盼的神情,上官嫣兒的心更加堅定。她已經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前往,所以,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淡定。

經過十多天的顛簸,上官嫣兒終於到達了邊關。三王爺在房中等待著,當侍衛來報,說皇後娘娘已經來到的時候,三王爺剛要出門迎接,上官嫣兒已經走進了屋內。兩人四目相對,卻相對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良久,三王爺彎身艱難的說道:“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吉祥。”對於這樣的問候,上官嫣兒心也不是滋味,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著說道:“王爺不必多禮。”在一陣寒宣後,上官嫣兒提出要先去看看穆筱柔。三王爺聽了上官嫣兒的話後,就將上官嫣兒帶到了穆筱柔的牌位前。

上官嫣兒親自點了三柱清香,拜過後插進香爐。看著穆筱柔的牌位,上官嫣兒從心底升起一股悲涼。一個如此善良溫婉的女子,現在卻已經香消玉殞。上官嫣兒分不清,這到底是她的錯還是柳蓉的錯,但不管怎麼樣,上官嫣兒還是一臉冷漠的對著穆筱柔的牌位說道:“筱柔,我來看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讓他們都來為你陪葬。”上官嫣兒說完這句話,就一動不動的站在穆筱柔的牌位前,回憶著那些她敢都不敢想的過去。

三王爺站在旁邊,聽著上官嫣兒冰冷的聲音,看著上官嫣兒一臉的麻木。自從,上官嫣兒走進屋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上官嫣兒周身散發出的冰冷,而從她的眼中,也看到三王爺從未見過的仇恨的火焰。三王爺有些心疼,曾經那個簡單、可愛、淡雅的上官嫣兒似乎早就已經消失不見,而麵前站著的這位清冷的女子,似乎也是他從不認識的人。三王爺突然覺得,原來他從來都不了解上官嫣兒。不過三王爺也知道,時間流逝,時世而為。他們都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懵懂少年。經過事世的洗禮,在他們身上都發生著無數的變化,這些變化有的是必然,有的是他們所料不及的。可是無論怎麼樣,他們都必須經曆著這些。而從小在宮中生活的三王爺也自然知道,上官嫣兒身處深宮,能走到今天,成為一國皇後,那麼她經曆的自然不用多說。曾經的單純、純真,也在這些掙紮中消失不見。三王爺想著,當初的上官嫣兒讓自己快樂,而再看看眼前的女子,更多的卻是讓自己心疼。三王爺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辦法讓上官嫣兒真正的快樂起來,他在內心責怪著自己。可是三王爺也是那樣的清楚,人的一生中會發生很多事,在他和上官嫣兒都發生著一些故事。在多少年後的今天,他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也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上官嫣兒在沉默了良久後,轉過頭,對三王爺說道:“我決定馬上前往外族的部落。”上官嫣兒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十分堅定。三王爺有些焦急的說道:“你不能去。雖然皇上已經說過,你會親自前往。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這樣前去太危險了。我已經想好了,我去。”三王爺的話語中也透著堅決,他想用這些話告訴上官嫣兒,他不想讓上官嫣兒去冒這個險。上官嫣兒自然也明白,可是她已經決定了,上官嫣兒抬起頭看著三王爺,眼中帶著不容質疑的神情,再一次堅定的說道:“你應該清楚,隻有我去勝算才會更大。所以,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三王爺聽著這話,似乎在不久前,上官嫣兒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那就是誘敵的時候,可是當時,上官嫣兒差點就……所以,現在,三王爺不再聽這些勸說,依舊反對著:“我是邊關的將軍,這裏我說了算,我說了你不能去。”上官嫣兒清楚此刻三王爺心中對自己的擔心,可是她並打算買三王爺的帳。上官嫣兒看了三王爺一眼,不顧三王爺說什麼,轉身向門口走去。

三王爺看上官嫣兒已決定前往,上前就拉住了上官嫣兒。三王爺緊皺眉頭,一臉擔憂的看著上官嫣兒。上官嫣兒被三王爺拉住,轉過頭,看著三王爺拉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三王爺的表情。上官嫣兒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胳膊從三王爺的手中抽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三王爺的手停在半空中,空蕩蕩的屋子裏充滿著憂傷。三王爺能感覺到上官嫣兒的決絕,在上官嫣兒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三王爺能看到她眼中仇恨的火焰,也能看到她眼底藏起的無奈。三王爺知道,上官嫣兒不但決定了要前去,還決定了與他的關係。三王爺的心無比的難過。他知道穆筱柔的死,對上官嫣兒始終是個結,就算上官嫣兒不是皇後,不是皇上的嬪妃,不是任何人的妻子,那上官嫣兒也不會再走向自己了。因為三王爺清楚,在上官嫣兒的心裏始終有對穆筱柔的愧疚,也始終記得穆筱柔為了她而死去。三王爺慢慢的收回手,看著上官嫣兒毅然決然的背影,他知道他無力阻止,隻能讓她去。可是,三王爺最不能承受的是,在這一刻,他能感覺到他與上官嫣兒的距離越來越遠,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逾越他們之間的那道鴻溝。三王爺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像失去最後一絲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此時三王爺的臉上全是悲傷,眼中也全是不舍。

上官嫣兒走出房門,站在門口,良久不敢回頭。她那麼清楚的看到三王爺的傷痛,她那麼想上前對三王爺說她的依戀。可是,她不能,現在不僅僅因為她是皇後,還因為三王爺是穆筱柔的夫君。這樣的思緒在上官嫣兒的腦海中纏繞。她知道,她與三王爺從開始就不可能,現在更沒有任何可能可言。她隻能這樣做,哪怕決絕,哪怕無情,哪怕會傷害到三王爺,可總比要繼續糾纏下去要好得多。想著這些,上官嫣兒收起臉上的難過,一臉堅定的大步的向前走去。